脊背挺直如松如竹,主神移开目色,不屈身弯腰,目视前方空远寂寥,刻意忽视了面前的无尽丽色。
他可以不看,但是却拒绝不了女子轻盈的笑声被风随上耳廓。
“真是大方啊,”她笑着,听着比方才开心了些许。
主神莫名心神一动,长睫不由垂落,往沈纵颐看去。
她仰面,笑吟吟,不见丝毫阴霾之色,是再无辜纯白不过的模样:“多谢。”
她抬手将匕首插进青年胸膛,动作又快又狠,利刃劈开血肉,滑过森白胸骨,直透心窍。
沈纵颐不会失手的。
她在心里早已将此动作预谋了上百遍。
如今成愿,她喟叹,抬指撷去眼角因过分快意而沁出的泪珠。
主神进入的这具身子痛感尚存,胸中短刃在白骨与血肉中狰狞拧动着。
他感受到剧烈的疼痛,四肢有冰冷的麻意伸出,慢慢地溯上面孔,冻住了他所有的神情。
此时也不该有甚表情。
主神无恨无悲,正如忽略了心头的悸动般忽略了身体上的疼痛,他垂眸盯着沈纵颐眼角的泪,看了很久。
……是为谁流的泪?他茫然了一瞬,四肢逐渐冰冷,视线慢慢模糊。
‘邬道升’分魂快死了。
主神亲手递出去的刀自然可破除一切灵力保障,足够沈纵颐很轻易地一刀就结果他。
死亡降临的很快,勒在猛兽脖颈上的绳索收紧,猛兽安然接受死亡,没有挣扎。
但连死亡都能冷漠看待的眼睛,最后一刻却盯在女子柔嫩眼尾,露出了人性化的疑惑:“你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