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津一身黑西装,坐在会所的真皮沙发上。
像他这样的人,应酬总是很多。和这个老板吃一餐饭,和那个老板约去打一场高尔夫球,再去站台背书一下某位老板的游艇party社交。
他不是个应酬动物,相反,他比任何人都喜欢一个人清静。
但是,应酬能带来生意,带来合作,带来钱。
梁津知道得很清楚,他这些年苦心经营和积攒下来的人脉,才是他掌控梁氏的根本。
想到这里,梁津的手在桌底下轻轻握成了拳头。照他的观察,老爷子的病情如今已是无力回天,饶是已经倾尽现有的医疗技术水平,也只能保证老爷子三年的寿命。多了不敢说。
等老爷子仙逝之后呢?梁氏家族内部免不得会出乱子,围绕权力和利益进行新一轮分配,到时候那位一旦回来,执掌梁氏的,还真不一定是他。
到时候那位一回来,他保不齐要把梁氏的半壁江山拱手相让。
梁津正思索着,“嚓”地一声,打火机的蓝色焰火自机口中亮出,空气中弥漫起似有似无的女性香烟气味,平淡,清和。
这突然亮起的火焰,短暂地照亮半明半暗的包厢会所。梁津的思绪也就此被打断。
“梁总,来抽一支吗?”一道突兀的烟嗓响起,沙沙的。女人细长的指尖夹着一根香烟,那烟雾淡淡地缭在她脸上,身上。她披散着一头长长的鬈发,一双眼睛睇着梁津,欲说还休。
实在是女人挨得太近。梁津便抬起眼,扫了女人一眼。
今儿做东的是黄老板。黄老板草莽出身,性格粗放,一些世家显贵子弟遮遮掩掩在背后干的事儿,他就敢明明白白摆在台面上。譬如点女伴。这种场合,黄老板自己左拥一个右抱着一个,还给梁津也点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