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同情着四叔的境遇,也为此地的凶险感到后怕。
四叔这时怆然开口:“也怪当初的我们太过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若那时能听得进廉家主的话,而非强硬的闯出城去,也不至于落得这般田地。”
唐元在意问道:“前辈那时都经历了什么?”
四叔脸色一僵,似有些不愿回忆。
廉安康开口道:“四叔自浮沙螺都出来后,已经不记得所发生的事情了。”
四叔摇了摇头,“也不是全不记得,就是忘了是怎么和同伴们分散的了,脑海中虽然依稀记得最亲近兄弟惨死眼前的画面,但却想不起他是如何惨死,谁杀害得他,仅依稀记得像是有着一只如墨色般漆黑的怪物,但具体形状却记不得了。”
廉安康补充道:“四叔那时回来时,整个人身上全是鲜血,但体表却没有太多的伤口,那些鲜血也不全是人类的,更怪异的是,四叔双手的虎口全都撕裂了开来,像是拿着刀剑同敌人厮杀过一般。”
苗秋芸一怔:“他一个阵师拿着刀剑厮杀?”
廉安康哑然失笑:“所以这才怪异啊,可惜四叔不记得是怎么回事了。”
四叔这时沉声说道:“
虽不记得全貌,但冥冥之中给我的直觉,应该同那漆黑如墨的怪物有关,许是被那怪物迷了心智,才丧失的记忆。”
“可惜啊,这么些年来,都没有任何有关那怪物的消息传出。”
“我记忆深处的那一道道身影,也再也没能从这片鬼地之中出来。”
廉安康同情的叹了一声,深知四叔之所以答应留在他们廉家的原因,全是因想着有朝一日能再见到他的那些伙伴,能恢复失去的那段记忆。
这一守,就是小半辈子。
陆风得知四叔过往下,目光下意识朝着江若云和唐元看了眼,均瞧见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自四叔经历来看,那漆黑如墨的怪物,明显有着攻击灵魂的手段,而灵魂层面的防御是他们现下最薄弱的存在,贸然遇上,怕是很难万全。
四叔犹豫了一会,又开口说道:“当初获得这座玄英壁垒阵也算是运气,甚至都可以说是被风刮来白捡的便宜。那具残尸原本好端端的埋在沙堆里,突然被一阵妖冶的风给吹了出来,恰好滚到了我们的脚边。”
“在那残骨的手上,有着一个嵌进骨头里的纳戒,此阵就是于里头发现的。”
“同时发现的还有着一本历练手札,但具体记载的东西我记不得了,冥冥之中好像正是因为这本手札的出现,我们一行后来才出现的意外。”
陆风在意问道:“可还记得发现那具白骨的区域?”
四叔摇头。
若还记
得哪怕一丝一毫,他早就闯去找寻了,正是因为什么也记不清了,他才只能一味守在离开的出口。
至少,若哪一天兄弟亲友的尸骨被风吹了出来,不至于连个收敛的人都没有。
四叔伤感间突然想到什么,郑重开口:“自打活着回来后,我每次修行过度疲累陷入沉睡,都会梦到同一个景象。”
“梦里有一座三层的阁楼,极其诡异的悬在半空,像是有什么魔力一般,一直指引着我闯入,但每次在踏足的那刻,却又都惊醒了过来。”
“最清晰的那一次,推开阁楼大门,我依稀好像看到了无穷无尽的阵法图纸。”
“清醒下分析,这许是因为接触了那具白骨残骸的缘故,沾染了一丝它的因果,适才能梦见它死的经历;又或许,这座阁楼同我丧失的那部分记忆有关。”
“可惜,这些年来,同样没有半点有关这诡异阁楼的线索和消息。”
陆风听着四叔的陈述,因为梦境的关系,仅是暗暗记下了这茬,并没有太过的在意,毕竟,单是悬浮在半空的阁楼,听上去就已经十分不切实际了。
保不准,这或许就是四叔伤后弥留的后遗症,所产生的癔症梦境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