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友德匆忙赶来,在薛本的带领下来到了书房。
看到傅友德急匆匆赶来,冯胜脸色凝重,道:“你也听到了?”
傅友德点了点头,道:“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那登闻鼓已经多少年没人敲响了?!”
冯胜叹了口气,道:“还能是谁?”
傅友德愣了一下,立刻反应了过来,惊讶道:“是陆凌川?!他不要命了?!”
“凡敲响登闻鼓者,必受杖刑五十!即便见到了陛下,如果不能为凉国公成功洗冤,连他自己也无法活着走出皇宫!”
普通人能受五十杖刑已是极限,即便陆凌川是钢筋铁骨,也很难扛得住一百杖刑!
冯胜无奈的摇了摇头,眉宇之间流露出一丝惋惜之色,缓缓道:“处死凉国公,是陛下的意思,他这无疑是在陛下的面前告陛下的状,指责陛下错了!”
“为了营救凉国公,他已豁出去了,老夫猜的没错的话,他这一去,已经下了必死的决心!”
傅友德愣了一下,瞬间也全都明白了过来,无力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原本他对陆凌川寄予厚望,可是却没想到事情如今变成了这副局面,不但为陆凌川觉得可惜,也为傅家的未来感到忧心。
弟弟傅友文已经入了诏狱,一旦此案成了定局,弟弟一家必被株连,而早年前他曾将自己其中一个儿子过继给了弟弟,如果真的那样,自己的儿子也会连坐而死!
“难道淮西一脉真的要陷入绝地了么?!可怜我那过继的儿子...”
傅友德一脸沉痛,无奈叹息。
冯胜缓缓起身走出了书房,站在石阶上望向了宫城的方向,沉声道:“再等等!无论他这次入宫是生是死,我们只能暂且相信他能力挽狂澜!”
傅友德没有搭话,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一脸的无可奈何。
他想救弟弟,更想救自己的儿子,可是他不能搭上整个傅氏一族。
...
皇宫。
受过杖刑之后的陆凌川跟着庞旬缓缓向明和殿的方向走着,每走一步都会牵动臀部的伤口,一阵阵钻心的疼痛不停地刺激着他的心神。
他的整个臀部,早已皮开肉绽,每一步都走得极其艰难,鲜红的鲜血几乎已经染红了他的衣衫,顺着他的腿一滴滴滚落。
每走一步,都会牵动伤口,也会有新的鲜血从伤口中流出。
庞旬一边走着,一边忍不住侧头用余光扫视一眼身后的陆凌川,神色凝重。
自始至终,身后的这名少年都没有哼过一声,他实在难以想象。
上一次见到这样无所畏惧的少年,还是多年以前同样年少的燕王朱棣。
良久之后,他们终于来到了明和殿,陆凌川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