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府。
后院凉亭之中。
听完陆凌川的话,朱棣打量了一眼陆凌川,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头。
虽然陆凌川刻意提到了汤和,但他并未放在心上,因为他清楚,汤和对父皇绝对是忠心不二的,不可能站在陆凌川那一边。
陆凌川顿了一下,突然开口道:“不知王爷和淮西一脉中的哪位老臣走得近啊?”
听闻此言,朱棣和朱能不由得同时面色一变,没想到陆凌川反将一军。
不过陆凌川虽然在话中设了一个陷阱,但却并未抬头观察朱棣的反应,依旧认真低头端详着棋局,似乎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朱棣眯了眯眼睛,抿嘴一笑,缓缓道:“本王常年待在北境,跟京中朝臣之间鲜有往来,即便当年未就藩之前有些交情,时光荏苒,如今恐怕也全都淡了。”
“哪像陆指挥使,虽然年纪轻轻,但却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走到今日这样的位置,相信一定让满朝文武大开眼见,私下里想要和你结交的人,也该不胜枚举吧?”
“本王如今之后,听人说起前段时间还有不少朝臣争着抢着往将军府送礼呢。”
此刻的朱棣,虽然脸上带着笑容,可是字里行间却处处都是刀光剑影,直勾勾的看着陆凌川,像是要将陆凌川的心都要看透一样。
陆凌川忍不住咧嘴大笑了几声,接着摆了摆手,道:“王爷千万不要听信谣言,的确有人想要跟在下拉近关系,但全都被在下拒绝了。”
“陛下最忌讳的就是朝臣之间暗中结党,以权谋私,在下岂敢明知故犯?虽然跟朝中的一些人有过来往,但不过都是为了公务,并无私心。”
“刚刚已经说了,我这人没什么志向,一心只想为陛下办差,老老实实的辅佐未来储君,不会让那些心怀狼子野心的人对皇权有任何威胁。”
朱棣笑了笑,饶有兴致的看着陆凌川,缓缓道:“陆指挥使这话好像是刻意说给本王听得,你不会是在怀疑本王对父皇有二心吧?”
陆凌川笑着摇了摇头,接着突然抬头看了朱棣一眼,认真道:“在下并无此意,不过皇权至高无上,诱惑太大了,谁都有可能,包括王爷,当然也包括我。”
“但在下只不过是一名小小的锦衣卫指挥使,还是副的,根本就没有资格,何况即便在蓝家都不算是正牌子嗣,哪儿敢痴心妄想,朱家的江山,只能朱家人去坐。”
“不过还请王爷放心,不管是谁,想要威胁到陛下和储君是不会有机会的,只要有我在,他便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谁若是胆敢挑战天子之威,只有死路一条!”
随着话音落下,捏在陆凌川手里的最后一枚棋子也终于落下。
朱棣面色凝重的捏着手中的棋子,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耳畔不断的回想着刚才陆凌川说出的那些话。
“王爷?”
看到朱棣半天没有反应,陆凌川向前探了探身子,轻笑着呼唤了一句。
“嗯?该本王了是吧?”
朱棣愣了一下,瞬间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意,盯着期盼打算落子。
“不必了,王爷您已经输了。”
陆凌川笑了笑,淡淡的说了一句。
听闻此言,朱棣仔细一看,发现这一局棋自己的确输了,而且输得很彻底,陆凌川最后落下的那一子,就像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样,让整个棋局瞬间明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