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富人区的自卫军将他们的三角军帽顶在刺刀上,用力的来回挥舞,庆祝战斗胜利的时候。塞纳河南岸的自卫军与宪兵部队已悄悄包抄过来,将西区自卫军主力围在旺多姆广场。
“所有人,立刻缴械投降!违者,格杀勿论!”已赶到前线的席塞尔将军对着包围圈内的西区自卫军,下达了最后通牒。
一名身穿波旁时期白色制服的西区指挥官,挥舞着手中的短枪,表示自己会战斗到最后一刻,绝不屈服。
但在下一秒,这名白军军官举枪的手臂就被一颗来复枪的子弹精准命中。由于敌众我寡,加之指挥官的负伤,严重缺乏战斗意志的西区自卫军,也不得不放下了武器,继而走出旺达姆广场。
当消息传到波旁宫时,议会们先是为收复杜伊勒里宫和市政厅大楼,剿灭叛军主力而欢欣鼓舞。
然而,在听到宪兵部队以武力方式,解除了西区自卫军的武装之后,议会中的保王党议员立刻炸开了锅,纷纷指责负责平叛的佩里尼翁将军与席塞尔将军,认为他们在挑起针对西部各区的一场新的暴乱。
对此,身处波旁宫的康巴塞雷斯议员,受勒让德尔等人的委托,代表治安委员会,在临时会议大厅作证,他说道:
“就在一小时之前,德马雷局长报告说,失踪24小时的皮什格鲁将军的遗体已经找到,就埋在勒梅特尔官邸的后花园里。”
听到这里,台下响起一片嘘声,那是保王党议员在表达抗议。至于勒梅特尔,他是西区自卫军的副指挥,铁杆的保王党人,平日里不穿共和国的蓝色军装,而是波旁王朝时期的白色上校制服。
对于台下苍蝇们的嗡嗡声,康巴塞雷斯并不在意,他继续陈述道:“经过政治警察的秘密搜查,在勒梅特尔公寓楼里发现了杀害皮什格鲁将军的凶器,一把匕首。经警察的初步检验,该匕首与皮什格鲁身上的伤口吻合,加之对公寓楼涉案人员的审问,治安委员会认定勒梅特尔卷入到刺杀皮什格鲁将军的阴谋,将其予以逮捕审讯。”
尽管保王党人已成功说服了皮什格鲁来担当西区自卫军的指挥官。然而,这种政治说辞显然是见不得光的,无法拿到台面上来证明皮什格鲁已经投靠的保王党。而所谓勒梅特尔上校刺杀皮什格鲁将军一事,根本就是治安委员会或是安德鲁精心炮制的一个大阴谋。
毕竟,作为前北方军团的指挥官,皮什格鲁虽然有同情流亡者,保护贵族下属的举动,但包括他本人与各种官方媒体在内,自始至终都宣扬皮什格鲁是一名立场坚定的共和派,反对君主主义。
尽管君主主义在巴黎回潮,但经历了《维罗纳宣言》之后,国民公会中的保王派(极右翼分子)依然只是小众势力,人数不过数十人,比起发动暴乱的山岳党议员(极左派分子),多不了几个。
此刻的康巴塞雷斯,等到侄女莫拉萨与执政官安德鲁成功订婚后,其权势大增,已超越革-命老前辈西哀士在平原派中的影响力。
所以,在康巴塞雷斯代表治安委员会陈述完毕后,轮值议长韦尼埃直接否决了保王党人提出的动议,不将其列为深夜的表决提案。
旺达姆广场区,在收缴了西区自卫军武装之后,席塞尔将军下令宪兵一部继续向西,进驻西部各区维持治安,并配合巴黎警察局逮捕那些“谋害皮什格鲁将军的嫌疑犯”。
视野回到东区,霍斯将军指挥的宪兵部队没有贸然的向暴乱最为严重的圣安托万区、当普尔区、兵工厂区、玻宾库尔区与圣马塞尔区发动进攻,而是耐心等待勒让德尔的“标语大军”。
也是如法炮制,当宪兵们高举着“叛乱者一律注销面包证”的标语,出现在上述几个街区的街头时,那些曾勇敢异常的家庭主妇们立刻变得垂头丧气,纷纷拉走他们的男人,回家老老实实的待着。原本要坚持搞街垒战的军队也纷纷作鸟兽散
牧月1日的大起义已经折腾了大家十几个小时,搞得区域里的面包铺师傅们都没敢开工。毫无疑问,没人愿意明天继续这样饿肚子。即便是当权者“秋后算账”,也要等到他们吃完了廉价面包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