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长期无人打理,加之附近村民的破坏,城堡内部的雕塑装饰基本上变得支离破碎,圆柱剥落发黑,像一根根里程碑。至于城堡内部的各种陈列物品,值钱的都已尽数搬空,不值钱的也被砸坏了。
好在大部分房间都完好无损,为八千名士兵遮风避雨是足够的,此外,随处废弃的桌椅板凳与木头门框,可以充当燃料,升起一座座篝火,在做饭的同时,还可以烘干湿漉漉的衣物。
夜幕降临的时候,杜巴耶特将军已换好干净的衣服,围在篝火前烤火,一旁的昂贝为长官递来一杯香浓可口的咖啡。
“哦,不错,还记得加了牛奶和方糖!”仅是喝了一小口,杜巴耶特就感觉浑身上下舒适极了。
上行下效,安德鲁最喜欢的就是喝咖啡,所以一杯咖啡就成为大部分高级军官的日常;至于普通士兵,他们更喜欢红酒和啤酒。
“我刚嘱咐司务长,每人发放半瓶红酒。至于要工作到后半夜的工兵连队的兄弟们,都是一瓶红酒与一大碗热腾腾的肉菜汤,面包也加了黄油。”昂贝补充了一句。
“很好!”司令官杜巴耶特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在军队行军方面,昂贝从未让杜巴耶特失望过,只是他打仗本领差了点,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战绩,否则军事特派员拉菲德也不会两次驳回晋升昂贝少将军衔的请求。
“你知道吗?我曾在这里参加过侯安家族的一场宴会。”昂贝手指城堡的厅堂,神情专注的说道:“我记得有一个年轻姑娘,长着--头浅色秀发,浅得像刚成熟的麦粒颜色。她眉清目秀,五官端正,脸上线条美丽动人,笑起来总是微微颤动。她在和哥哥低声交谈的时候,一对睁得大大的像蓝天般纯净的蓝眼睛盯着他,不时发出富有感染力的笑声,引得满座的人也莫名其妙地跟着笑起来……”
说道这里,昂贝准将忽然恶狠狠的骂了一句,“就是那该死的卡里埃,是他下令将侯安家族的这一对天真可爱的兄妹,投进了卢瓦尔河。”
杜巴耶特听后眉头一皱,他看了看周边的官兵,没人注意到这边,随即对着部下告诫说:“据我所知,安德鲁统帅最不喜欢有高级军官羞辱卡里埃代表,哪怕他已被国民公会处死。但你要记住,在卡里埃主政南特期间,前线的军队从没断过粮,少过一片面包。”
司令官看了看依然忿忿不平的昂贝准将,接着又说:“我们的那位执政官已在南特当众处决了两位将军,并以通敌卖国的罪名,将30多位军官送上了军事法庭。所以,我的朋友,你要倍加小心,千万不要触及安德鲁统帅的底线,尤其是不要私下联络你的保王党朋友。如果有,必须立刻告知我与宪兵队。”
“绝对没有这样的事!”
对此,昂贝矢口否认起来,只是他那躲闪的眼神,让杜巴耶特心存疑虑。
这位军团司令官在心中摇了摇头,想着自己带昂贝来到布列塔尼前线作战,究竟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