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梅特涅夫妇,安德鲁不得不迎接那些远道而来的德意志邦国的外交官。此时,他有点后悔了,应该让勒贝尔一同前往斯特拉斯堡,而不是等到自己与普鲁士国王的会晤之后。
作为外交学院的高材生,安德鲁当然清楚该如何应对这些口若悬河,道貌岸然,会跳华尔兹,一肚子花花肠子的“燕尾服们”。
于是,身为法兰西第一执政兼国家元首的安德鲁笔直站于桥头,他面带矜持的微笑,看着德意志邦国的外交官排着长队,逐一走到他的面前,在脱帽、行鞠躬礼后,接着开始自报家门。
如果来人属于奥地利、普鲁士这类大国的外交大臣或助理(次长,公使级),身为上位者的法兰西执政官,就需要挪动一步,与其说上两句话;至于那些级别不够的外交官,安德鲁只需微微额首即可,就是极大的尊重了。
这群外交官所属的国家包括:奥地利大公国(哈布斯堡家族)、普鲁士王国(霍恩索伦家族)、汉诺威选帝侯国(与英国共主)、萨克森选侯国、符腾堡公国、巴登公国、巴伐利亚选侯国、黑森-卡塞尔公国、劳恩堡公国、拿骚伯国、茨韦布吕肯伯国等,以及不莱梅、汉堡、吕贝克、多特蒙德、法兰克福、科隆、乌尔姆等自由市。
上述总计59名外交官,他们所代表的德意志邦国占到总数量的三分之一。在弱肉强食的18世纪晚期,安德鲁真正在乎的,不过是前几位公国或选侯国的外交代表,其他的无非是滥竽充数罢了。
至于美因茨主教、特里尔主教、科隆主教、斯特拉斯堡主教、萨尔茨堡主教所在领地国,基于罗马教廷的坚决反对,或是主教们对于共和国宗教政策的极度憎恨,拒绝派遣使节前来斯特拉斯堡。
为了保障这次“外交秀”的正常有序的进行,不出现意外,安德鲁已指令军情局罗塞中校(已晋升),来主导莱茵河右岸的安保工作。此外,莱茵军团的一个工兵营从旁协助,而23岁的格拉蒂安-贝特朗少校就是该营的指挥官。
1773年3月28日,贝特朗出生于法国中央大区的沙托鲁市,等到大-革命之初,贝特朗先是在本地的国民自卫队服役。1792年5月,他是最早一批跟随“500位马赛义勇军”,一路高唱着《莱茵军团战歌》,赶来支援巴黎的外省革-命军人。
1792年8月10日,当暴怒的民众冲入杜伊勒里王宫的时候,贝特朗正好在巴黎国民自卫队任职。1793年9月,贝特朗以少尉身份开始在梅季耶尔的工程学校学习。
1794年11月,毕业后的贝特朗中尉前往北方军团服役,不久提升为上尉。等到北方军团解散之后,已擢升为工兵少校的贝特朗,被曾经的上司麦克唐纳将军招到莱茵军团,负责一个工兵营。
因为时间的关系,这位优秀的工兵专家连续错过了两届波旁军校集训。直到轻车简从的执政官来到莱茵军团,闲暇无事的翻阅了军官花名册的时候,安德鲁这才发现了熟悉的贝特朗少校,另一时空的拿破仑皇帝最忠实的追随者之一。
很快,安德鲁就一纸令下,将贝特朗少校和他的工兵营借调到执政官护卫队。那是安德鲁本次赶赴斯特拉斯堡,并非为征战,而是国境线上的几场外交活动。基于此,安德鲁要求负责沿途安保的贝西埃尔将军,仅带领近卫旅的两个骑兵中队。
然而,不出意外的话,意外还是发生了。
在莱茵河左岸,负责安全检查的贝特朗少校,留意到在工兵营的防御线之外,一大群围观的德意志民众正挤在那里。
有的人因为没能得到一个看热闹的位置,而与警戒的法国士兵爆发了言语上的冲突。好在双方语言不通,基本上属于鸡同鸭讲,只是嘴巴吵得厉害,大家都保持着足够的理智。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贝特朗少校走向那群看热闹的民众和挡住他们的工兵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