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安德鲁认为必须要接见巴黎的民众,很快他就站在了自己办公室的窗台上,并摘下软角帽,对着下面的民众频频挥舞。于是广场上的欢呼声更加响亮,几乎成了尖叫呐喊。
不过,安德鲁的记忆力很好。他清晰的记得在1792年6月20日,当时的天就跟今天早晨一样晴朗,但愤怒的巴黎民众带着武器闯入杜伊勒里王宫,对着路易十六夫妇喊着各种威胁的口号。
回到房间时,安德鲁看着赶来的另外三位执政官,开口说:“你们听到广场上的这些欢呼声了吗?”
很快,勒贝尔、图里奥与康巴塞雷斯三人,相互间的窃窃私语起来。安德鲁望了众人一眼,笑了笑,继续言不由衷的说:“对我而言,这些欢呼声跟母亲的声音一样温柔。所以,能被人民拥护爱戴让我感到很幸福和骄傲。不是吗?!”
需要说明的,安德鲁-弗兰克的出生当日,他的母亲就死于产后大出血。因此,这个“德意志孤儿”从未真正听过他母亲的声音。
换言之,法兰西的第一执政根本不相信巴黎民众的忠诚。自始至终,他们只是一群随波逐流的乌合之众。
尽管巴黎人先后攻陷了巴士底狱、凡尔赛宫、杜伊勒里宫,以及立法议会和国民议会,但在1795年6月后,就变得温顺起来。
原因也很简单,不算巴黎警务部的警察,安德鲁在巴黎市区驻防了3万效忠自己的巴黎卫队和武装宪兵。而且在大巴黎地区,还部属有四个战斗强悍的宪兵师团,6万大军。
现在开通了铁路,只需安德鲁一声令下,2小时之内,上述10万军队可以携带100门火炮,投放到巴黎的任一反叛区域。
不久,波旁宫对面的荣军院,也在佩里尼翁的命令下,开始了礼炮的鸣放。在这震耳欲聋的炮声中,还可以听到督政-府的卫戍部队在广场上里演奏的马赛曲与各种军乐,群众狂热的喝彩声几乎被巨大的鼓声和炮声所掩盖。
紧接着,三位执政官、各部的部长、五百人院和元老院的正副议长、最高法院的几位大法官,法兰西银行的大股东,以及法兰西科学院的学者们,轮流来晋见凯旋而归的第一执政。
办公室里,当安德鲁低头的时候,他在漫不经心的喝着咖啡;等到他一抬头,就笑容满面的接待这些国家栋梁,社会贤达。
的确,访客的每个人都是一副崇敬仰慕与阿谀奉承的神情。然而,他们之中有多少人在自己离开巴黎的时候,参与过反对独-裁者阴谋诡计?来自警务部、军情局和宪兵部的报告说明了很多。
但是,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德意志战争的大获全胜,使得安德鲁-弗兰克依然是胜利的象征,共和国的英明领导者。
目前与哈布斯堡的战争尚未真正结束,所以,安德鲁决定还是必须用虚伪的面纱来掩饰,此时先不揭穿他们中的某些人。
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黄昏时分,送走了所有访客的安德鲁独自回到自己寝宫,忍不住向外望去,只见华灯初上,灿烂辉煌。
此刻在塞纳河两岸,天空中一阵阵闪耀着火花,那是有人在喜气洋洋的放烟火,烟火映照着尽情跳舞的人们。
等到这些灿烂夺目的烟火消散过后,法兰西的独-裁执政官却突然感到闷闷不乐。这个时候,内心空虚的他很是盼望萨莫拉母女能够来到巴黎,那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