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与克劳塞维茨中尉的交往中,威廉虽然惊叹好友对战局的准确推断,但大部分的时间里依然保持缄默,仅充当一个忠诚的倾听者。当然,某些观点他也会在父子交流的时候,传递给普军的总司令。
对于眼下注定战败的结局,那些少将及以上军衔的普军高层,即便是在近卫军体系,大都看得非常明白。
然而,腓特烈大帝时代的辉煌,普鲁士式的军国主义,以及家族的荣誉,却早已深深烙印在元帅与将军们的头脑里,难以挣脱。
也是这个原因,默伦多夫元帅直到山穷水尽之际,才会选择向优势法军投降;至于霍恩洛厄亲王,则是在临时前的那一刻,出于保全2万多部下的目的,允许自己的继任者同法军进行和谈。
年轻的威廉却没有这些顾虑,首先他不是普王的近卫军,没有选择愚忠;其次,凭借自己的特殊身份,可以知晓大量的绝密情报,加之与克劳塞维茨的交流,威廉中尉有着自己的判断。
见到普鲁士元帅一直沉默无语,传令官继续说:“现在,我也开始相信克劳塞维茨中尉的大胆推测,这场战争就是那个……的私生子……”
“他叫安德鲁-弗兰克,现在是法兰西的第一执政官,同样也是霍恩索伦家族的一员。另外,正视自己的敌人,才能发现对方的弱点,继而有机会战胜他。”布伦瑞克立刻纠正了儿子的不正确描述,不过,这恰恰是威廉一种有意的试探。
还在柏林搞动员的时候,所谓的“私生子”基本上成为了安德鲁-弗兰克的专用丑化名词,意在宣扬威廉三世的正统。
只是等到战争打到这份地步后,除了那些冥顽不明的王家近卫军,也没有多少普军军官使用这个代表“政治正确”的专属词汇了。
“是的,父亲!”有则改之的威廉立刻纠正了之前称谓,他说:“安德鲁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扶持他的大儿子奥古斯特大公,登上普鲁士王位。基于此,我认为法国在取胜之后,不会针对战败的普鲁士,实施类似哈布斯堡王朝这般,索要大笔的战争赔偿金,以及大半的领土肢解。也许还会允许普鲁士保留少量的波兰占领区,以及维持北德意志各个邦国的现状。”
“那魏玛公爵呢?”布伦瑞克打断了儿子的话题。虽说投降的普军与法国人都宣称卡尔·奥古斯特公爵是被魏玛暴民杀害,但真正相信的人,估计没有几个。
威廉心中早有预案,他解释道:“卡尔·奥古斯特公爵早在战前就将自己立于死地,他不停的发表各种言论,公然将法国执政官与私生子绑定一起做羞辱。至于霍恩洛厄亲王之死,也同样如此。
而父亲从先王威廉二世时期开始,只是在军事方面支持国王的行动,很少参与政治,尤其是竭力避免参与到霍恩索伦家族的正统与旁系之争,因此与安德鲁并没有太多的私仇。”
“很好!”布伦瑞克公爵对于儿子的分析能力进行了肯定,但他没有进一步的表态,只是简单的嘱咐了一句,“一旦战斗打响,你就紧紧的跟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要去了。千万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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