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最初看到这一份的科研报告时,也没有太以为然。毕竟,自从欧洲农业有了大杀器“波尔多溶液”,偶不,是“安德鲁溶液”之后,马铃薯枯萎病就基本上在法国与西欧各国掀不起大的灾害。
等到普鲁士王位继承战的后期,安德鲁进驻柏林之后,在与俄国皇储亚历山大的会晤中,他才得知马铃薯的种植,在俄国尚未完全普及开来,尤其是在肥沃的乌克兰大平原上,大部分俄国农场主都在拒绝种植这种“受过撒旦诅咒过的不洁怪物”。
事实上,马铃薯刚刚进入法国时,法国人当时也不喜欢它。那是因为土豆是从地里挖出来的,又脏又丑。
所以,路易十六的妻子,玛丽·安托瓦内特王后只是欣赏它的花朵。而一些保守愚昧的法国教士,甚至还把土豆当作面目狰狞的妖物来看待。
一旦农夫“非常不幸”的在自家田地里发现了马铃薯的踪影,多半都是拿它来喂猪。而在路易十五时期,法国的很多官员居然听从了神父的建议,要求辖区的农民禁止种植马铃薯。
直到大革-命爆发后的第3年,雅各宾派执政期间(从吉伦特派上台之后开始算起),一贯不受世人待见的马铃薯,这才在法国迎来了春天……
在结束与俄国皇储的谈话后,心血来潮的安德鲁让侍从长科兰古收集了有关俄国农业、农村粮食作物的相关信息。
结果安德鲁发现,俄国人引进马铃薯的时间并不短,但基本上就是一种粗放型经营,那是俄国土地辽阔,不需要效仿西欧搞精耕细作,为保持土地肥力和抑制病虫杂种的轮种制也不多。
至于一度令安德鲁谈虎色变的马铃薯瘟疫,几乎是闻所未闻的事情,所以,价格不菲的“安德鲁溶液”也没有出现的必要了。
尽管好几位俄国科学院的院士也曾在圣彼得堡的公开场合,推广过这种在法国出现的半粘稠的“蓝色药水”,但基本上没有什么鸟用。
如果事情发展到这里,安德鲁也不至于如此关注马铃薯瘟疫。那是俄国人的这种粗放型农耕,反而可以有效降低枯萎病的传播。加之俄国那寒冷刺骨的冬天,实施生物战的意义并不大。
事情的转机,是在今年8月,一份来自提交给俄国枢密院和沙皇保罗一世的报告,也摆放在法兰西执政官的桌面上。
这份报告来自基辅的乌克兰总督巴拉诺夫,他认为俄国与欧洲大战可能会一触即发。如果从立陶宛,到圣彼得堡,延伸至莫斯科一带,战场陷入长期的胶着状态,势必会导致俄国境内出现大规模的饥荒情况。
基于上述分析,这位颇有政治远见的巴拉诺夫总督,处于俄国粮食安全的考虑,希望能在土地肥沃的乌克兰平原之上,广泛种植生长周期短,且“亩产过万”的高产粮食,马铃薯。
现如今的乌克兰总督区,土地肥沃,约有三分之二,肥力绝佳的“黑土地”,占世界黑土总量的四分之一。
从沙皇时代到后世前苏联时期,乌克兰就有“欧洲粮仓”之称,一直都是俄国的主要产粮区,农业人口占大多数。
不仅如此,乌克兰的气候受大西洋暖湿气流的影响,大部分地区都为温带大陆性气候,境内河流密布,100公里以上的河流有116条,还有3000余个湖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