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线与东面两个战场进行激烈战斗之际,位于十几公里外的里尔城内,普通民众的生活依然如故,至少没有重新开战的恐慌情绪。在某些人看来,无非是进出城门的安全检查,变得繁琐了,外带着生活物价也随着上涨了一些。
事实上,在经历了这场旷日持久的残酷战争后,北方民众已不得不主动,或是被动适应这种该死的糟糕生活。尽管每个人的心中装有各种各样的抱怨,但很少有人敢于公开表露。
那是巴黎治安委员会派来的专员,已在里尔城内抓捕了数十个隐藏于共和国的奸细,男女老弱都有,其罪名都是千遍一律的“同情王党,反对共和”。
望着街上一个个面无表情,犹如行尸走肉般的路人,即便是舒舒服服坐在奥地利亲王的豪华四轮马车上,享受勃艮第美酒的安德鲁将军,也不由得在心中叹了口气。
心想着里尔城外还在打仗,巴黎那边就迫不及待的赶来拆台,政治也不是这样玩的。历史证明,当外来危机解除之后,之前的恐怖独-裁与高压政策,都将成为压倒当权者的最后一堆稻草。
原本在接到索汉的军令之后,安德鲁是要连夜跟随自己的混成旅,从拜雪镇直接赶往图尔宽战场。
然而,当安德鲁连续收到三份不同内容的信函时,他随即又改变了原定计划,指示混编旅继续留在谢朗村做修整,准备明天黎明之后出发。反正代理司令官只是要求,明天黄昏之前抵达图尔宽。
安德鲁本人则在下午3点左右,乘坐豪华大马车回到里尔城。
在从城墙东门进入城市时,已在此久候多时的布鲁斯上尉,伸手拦住了老上司的马车。
当这位里尔城的治安官一进来,还来不及细细品味奥地利亲王的奢华马车厢,就立刻愤愤不平的抱怨起来。
“安德鲁,你必须要出手阻止,那个叫夏尔·德马雷的混蛋专员。从昨天开始,他就正式接管了我的警察局,但凡不愿听从那个混蛋指令的警官们都已经被解除了职务,要求回家反省。更为过分的是,就在我给你写信的时候,德马雷还下令将皮埃尔和穆勒关押到拘留所里……”
皮埃尔和穆勒二人,安德鲁都认识,那是布鲁斯从巴黎警察局带来的,称之为心腹一点都不过分。
不过,上述两人的性格的确有些莽撞,居然当着众多同僚警官的面,斗胆顶撞治安委员会下派的德马雷专员,这才被后者关押到临时拘留所里。
显然,身为治安委员会专员的德马雷,也是知道皮埃尔、穆勒二人,与布鲁斯一样,都是同为安德鲁将军效力的人。
所以,他下手留了情,没有将皮埃尔和穆勒的罪名,定性为“反对共和”的政治犯,继而送到巴黎的革-命法庭受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