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棠回忆起了前世建仁八年的那个午后。
她与谢临的最后一面。
他站在青石板上,凤眼微垂,身后是灰蒙蒙的天色,朝她欠身一礼:“前方战事告急,恕臣不能为娘娘筹备寿宴了。”
明棠小心翼翼地注视他,幻想着从他脸上看出一丝惋惜之色。
然而他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淡然从容,沉静的眉目,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
她落寞地收回目光,温声道:“那哀家祝愿先生早日得胜归来。”
她多想告诉他,她只想他平平安安地回来,什么黎民百姓,什么天下苍生,在这一刻,都不如他平安重要。
可她不能。
她是大梁的太后,是天子子民的太后。
爱上他,已然是放纵。
那日,明棠忍着良心的折磨,站在原地,看了他的背影许久,一直到那抹绯红消失在泥金下,才转身离开。
仿佛有某种预感,他这一去,就再难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