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她顿了顿,见谢芸并没有不耐烦的意思,试探着问:“姑娘可想与我四处走走?从北边的小径往前走,就是大佛殿,听说殿外有一颗千年银杏可以祈福,再往东还有罗汉堂可以数罗汉。也好找找我那顽皮的丫头……”
谢芸本是警惕心极重的,性子又温顺怯弱,可她看着明棠清澈无暇的杏眼,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莹白如玉,在日光下仿佛洒了一层金粉,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纯白洁净,令人莫名不敢靠近。
谢芸再没见过比眼前的女子更美的人儿了。
要说她对自己心怀不轨,光是一想,都有种荒谬之感。
再者,谢芸也有些事想问问她……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明棠和谢芸并排走着,一边说着闲话,一边往大佛殿的方向去。路上有意无意地拿手摸索腰上的玉佩。
谢芸的余光瞥见她的动作,忍不住问:“姑娘怎么了?”
“哦,没什么,就是突然发现方才那一跤,把我的玉佩给磕破了。不妨事。”明棠嘴上说得云淡风轻,眼中却流露出惋惜懊恼之色,拿帕子不停地擦拭。
谢芸看了一眼那玉兔耳朵上的裂纹,问:“这玉佩想必对姑娘十分重要罢。”
明棠朝她笑笑:“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是别人才送了不久,怕叫他知道,怪我不珍惜他的东西罢了。”
谢芸一时怔住,心都凉了几分,只面上强撑着:“你也不是有意的,想来他应当不会为了这点小事怪你。”
明棠只当没发觉,解释道:“姑娘不懂,这玉佩我们姐妹三人都得了一个,眼下七妹和九妹的都还好好的,偏偏就我的坏了,就这还不够他一顿说么?”
“等回去了,得赶紧找工匠把它修补好,兴许还能糊弄过去。”明棠低头把玉佩从腰带上解下来,藏进袖子里。
此时的谢芸什么都不想说,不想问了。
她僵在原地,呆呆地望着前方不远处银杏树下嬉笑打闹的少男少女,一颗心如坠冰窟,遍体生寒。
明棠“终于”发觉了前方的异常,抬起头往前看去。
是吴仲亨和顾惜微。
祖母走后,顾惜微听说吴仲亨晚些时候会过来,特地甩开丫鬟,独自在通往禅房的必经之路上等着。
好容易等到吴表叔,忙上前打招呼。他敷衍了她几句,抬脚就要走,忽然瞥见她腰上的玉佩,又停下来,问她能否把玉佩给他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