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说是客,怎么六小姐见了我半天,连盏茶都不给我上?”陆献音拉着朱佑炆坐到院中的石凳上,“跑了一趟马回来,渴都要渴死了。”
顾明棠只得让秋月去准备茶水,走到陆献音对面坐下,看了一眼朱佑炆,斟酌片刻方道:“方才是我失礼了,茶水马上就上来,世子爷稍等。”
陆献音喉中冷冷哼了一声,望着别处,并未搭腔。
朱佑炆突然开口对陆献音说:“表叔,这个姐姐好像不太欢迎我来呢。”
明棠面色一沉,陆献音却“噗呲”一下笑出声来,摸着朱佑炆的后脑勺说:“你姐姐不是不欢迎你,她只是不想见到我罢了。”
朱佑炆微微拧眉,想了想就说:“这个姐姐人长得美,心肠却不太好。”
明棠心中腹诽,过去是她母爱泛滥了,以为这孩子是长大了才变坏的,现在看来,是从小就讨厌得很。
可他未来仍是要当皇帝的,明棠如今的身份,万不敢得罪他,要让他记恨上顾家,可就不好了。
“世子爷何出此言?我若不想见到您,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秋月捧着茶盘走过来,明棠亲自起身去接,给陆献音的是明前龙井,给朱佑炆的则是一碗糖蒸酥酪,上头洒了杏仁片红豆葡萄干等。
朱佑炆虽打出生起就接受皇储的教育,比别的同龄孩子要成熟一些,但到底是个孩子。
是孩子,就没有不爱吃甜的。偏他在宫里,乳母与黄大伴都管他管得紧,每日的甜食都有固定的份额。去年他开始换牙,乳母担心他吃坏了牙,更是一点糖都不许他沾。
眼下朱佑炆见了这碗糖蒸酥酪,不由眼前一亮,当即就把对明棠的微词抛到了脑后,拿起勺子埋头吃了起来。
一碗酥酪眨眼间就见了底,朱佑炆嘴上的糖渍都没擦干净,就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明棠。
这样的眼神,明棠从前不知见过多少次。可惜她早已没了慈母心,也就权当做没瞧见,问陆献音:“世子爷今日去七星山,玩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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