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棠感到一阵后怕,却倔强地直视他问道:“同党?谢大人和首辅大人,也是楚王的同党吗?”
谢临百般无奈。“姑娘认为呢?”
“我认为您不是。”明棠目光如炬地望着谢临,一字一句地说,“但沽名钓誉者,永无万世之名。”
谢临十分诧异。一时间不知该说她聪慧,还是愚钝,抑或是对自己有某种不寻常的期待。良久的沉默后,谢临叹了口气:“很多事,并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的,朝堂斗争,更是波云诡谲,有多少人真的能做到随心而为呢?”
谢临自认为,他虽不是什么好大喜功之人,但也绝对不是一个对权力毫无欲望的纯臣。
只要对权力有欲望,必要的时候,就需要采取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他不觉得这是什么羞于启齿的事情。
谢临不知道,明棠敢和他说这些话,是单纯的胆大包天,还是过分信任自己,认为自己不会动她。
无论如何,他还是要提醒一下她:“你毕竟只是一个闺阁女子,对许多事都了解得不甚清楚,只知其面,不知其里。这些话,你说给我听也就罢了,我可以权当做没有听见,对着旁人,可不要再如此了。”
明棠从来不是什么冒失的人,方才那句话,也有赌气的成分在,事实究竟如何,她又怎么可能全都了解呢……
“小女记住了,多谢谢大人提醒。”
“至于你和赵大人的事……”谢临思索半晌,不紧不慢地说:“你回去以后,就和你家里人说,赵大人的侄子先前在淮安和姚广汝的公子贩卖私盐,眼下进了牢狱,若你将此事揭发出来,他定然活不成了,还会牵扯到赵家,所以你答应帮他瞒着此事,条件是让他放过你,明白吗?”
明棠很意外,谢临不仅没生她的气,还帮她考虑到这些,一下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谢临说完后,见她半天没回应,呆呆地盯着自己,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怎么了?觉得这主意不好?”
明棠连忙摇头:“不是的……可是,我要怎么解释我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呢?”
谢临笑着说:“就说你在外头随便听来的。”
明棠撞进他含笑的眉眼中,心莫名乱了几分,又有几分被捉弄的气恼,低下头屈膝一礼:“今日多谢大人相助,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