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安拱手道:“父亲一路平安,马上就要入冬了,记得多带几件衣裳。”
谢临淡淡地“嗯”了一声,沉吟片刻道:“你上回说,你想去山东游历?”
谢景安答道:“是。儿子先前读到王之涣的诗句,‘突泉咆哮百丈悬,涌出石碑耀金烟’,心生向往,也想到这般神仙之境去看看。”
谢临想了想:“本想让你去江南转转的,但最近那边不是很太平。既然你想去山东,那就去吧。路上,也不要忘了温习功课,明年春天的会试,虽只是让你练手,却也不能随意对待了。”
谢景安从小读书就很有天赋,也很勤奋刻苦,十五岁就考中了举人。
但他父亲觉得太早入仕不好,希望他能趁年轻时多出去长长见识,看看世间的大好山河,才不易被名利和金钱浸淫,所以决定让他延缓三年再参加会试。
“儿子明白。”
交代完了游历的事,谢临又问:“今天去给你祖母请安了吗?听说她昨日请了大夫过来。”
谢景安道:“去过了。祖母只是略有些浮火,已服过药了,父亲不必担心。”
谢临道:“嗯,最近朝中事务繁忙,你走前,要代我多去孝敬她。”
“是。”谢景安应完沉默了一下,带着几分试探:“父亲,祖母今早请了国子监祭酒袁大人家的夫人和小姐过来,似乎是来给父亲相看的。”
谢临语气平静:“我知道了,这些事你不用管,下去吧。”说完重新拿起书卷。
谢景安十分讶异。父亲不是一向最讨厌祖母给他安排这些事吗?为什么这次只是皱了皱眉头,声音里甚至听不出一丝不悦……
“那父亲早点休息,儿子先回房了。”谢景安躬身作了一揖,退出书房,眼中的阴郁久久不散。
第二天谢临离开前,去给谢老夫人请安。
谢老夫人几天没见谢临了,叹了口气:“……才打完仗回来,这一走,又是两个月,成天东奔西跑的,你这哪像个文官的样子。”
谢临笑着说:“老师信任我,我又是内阁资历最浅的,自然要多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