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献音望向远处,被阳光直射得睁不开眼,也没有躲开。他的声音很沉闷:
“我父亲被停职了,之前的河道监管被审讯的时候供出了我父亲,我父亲很有可能会被以贪墨修河公款的罪名革职查办。”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但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浙江没有大乱,以靖远侯的权势地位,又有罗老将军力保,最后顶多被勒令革职还乡,不至于性命不保。
如果陆献音知道前世靖远侯府落得个什么下场,定会对如今的结局感到十分庆幸。
明棠安慰道:“我知道他是您父亲,但他既然犯了事,就该受到惩罚,否则,如何能服众?”
陆献音冷哼一声:“成王败寇罢了,他刘世贞上位以来做的孽,可比我父亲多十倍百倍,若如今皇位上的人是我们的人,鹿死谁手,还说不准呢。”
明棠倒吸一口凉气,看了看四周,小声道:“世子爷在我这儿说这样的话,莫不是想害死我?”
陆献音看她一眼,笑着说:“你怕什么?你几次三番帮了我,我们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要是出了事,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明棠被他这话吓了一跳,正色道:“世子爷太抬举我了,我可不配跟您在一条船上。之前的事,一次是为了还您的恩情,一次是担心我父亲会遭牵连,都称不上是帮您。您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你急什么?”陆献音对她很不满,“还是你看侯府不行了,要急着和我撇清关系?”
明棠觉得陆献音有些莫名其妙。她有什么关系要和他撇清的?
紧接着又听他说:“我告诉你,靖远侯府不是只有我父亲一个人,我父亲虽倒下了,但侯府的根基还在,这仇,我早晚会替我父亲报回来的。”说完,又顿了一顿,“你也先别忙着躲我……”
明棠这才明白过来,陆献音这是把她当作那等嫌贫爱富,趋炎附势的小人了。一时间是有苦无处诉,只得点头道:
“好,那我祝世子爷早日得偿所愿。”
陆献音看见她抬起头,大大方方地对着自己笑,气终于消了一些,和她告了别,带着手下离开了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