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棠抬头看向胡妈妈,刚想问,就突然想到什么,到嘴边的话生生憋了回去。
秋月带着两个脸生的小丫鬟进来服侍明棠沐浴,明棠终于卸了这副难看的妆容,换了身水红色长身褙子,出来后坐在妆台前,绞干头发又抹了香膏,外头就传来丫鬟通报的声音:“二老爷回来了。”
明棠随手取了根白玉簪,将长发一挽,站起身,看到谢临从屋外走进来。
谢临走到她面前,目光温和地落在她身上。还是这样不施粉黛,简简单单的最好看,方才那个妆容,实在有些惊吓……
他柔声问道:“你喝酒了?”
明棠讶然:“你怎么知道?”
还酒壮怂人胆呢,她喝的怕不是假酒吧,根本没有多少感觉。且沐浴完又抹了香膏,她已经闻不到酒味儿了。
倒是他身上一股浓浓的酒味儿。明棠记得,他也是不爱喝酒的。
谢临笑道:“瞧你耳朵还是红的,总不能还没缓过来吧。”说完,不等明棠反应,又道:“时候不早了,你先休息吧,我去洗漱。”
他没有吩咐屋里的丫鬟,自己取了更换的衣物,就到净室里去了。
明棠觉得自己应该进去服侍他,毕竟她现在已经是他的妻子了,可看他这套习以为常的动作,又想他应当不喜欢别人在身边伺候。
她呆站在原地,听见净房里传来隐隐约约的水声,莫名紧张起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等他,吹了一盏烛火,上了床睡在里侧。
明棠身上盖的这条大红喜被,还是外祖母给她选的,料子用的杭绸,外祖母从知晓她定亲的那一天起,就请了五个擅长苏绣的绣娘,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做好,上头的龙凤图绣得十分精细……
前儿秋月来谢家铺床时,和她说新房里的这张大红酸枝八仙过海双月洞门架子床,不但华丽,大得足足可以躺下三四个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明棠睡相不好,梦中喜欢翻来滚去,有了这床,应当不会打扰到谢临吧……
明棠闭着眼,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才起了一点睡意,就感觉身边的床陷了下去。
不等她反应,一具温热的身躯就贴上了她的后背,一只结实的手臂从她腰间伸过来,拢住她放在枕边的手。
明棠闻到了一股混杂着胰子香的松木香,温和又清淡,全身都紧绷起来,睡意消散得一干二净。
“别怕,很快就好了。”谢临低声道,随后轻轻将她转过来,搂进自己怀里,吻如细密的春雨般落在她的脸上……
明棠不由抓紧了身下的被褥,觉得他哪哪都是滚烫的,像一个大火炉,烧得她无法冷静思考。
她已不是对情事一无所知的小姑娘,她能感觉到谢临很克制,十分体谅她,却还是无法自持地体会到一种莫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