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玉应了声“是”,正准备退下,又听见谢临说:“顺便,再查一查那些丧生的工匠吧。”
他总觉得,黄瑾这个老狐狸,没有那么容易就中了刘世贞的计谋。今天晚上那碟丝窝虎眼糖,像是在暗示什么……
谢临说完话,轻轻合上门,吹灭了屋里的烛火,去净室换了身月白色的寝衣,走到床边,见明棠半睁着眼看着他,明明都快睁不开了,却还强撑着。
他叹了口气,放下床帐,在她身侧躺下,又掀开她的被褥,把她捞到自己怀里来。
明棠也很配合地往他怀里钻,搂着他坚实的腰身,闭上了眼。
谢临抚摸着她柔软的发,却陷入了沉思,黄瑾的话,还在他耳边回响。
“谢阁老当真以为,这就是最后的结果了?”
“凡事多给自己留一线退路,总好过和一个疯子一起堵上一切。”
“我看您夫人的面相是个柔弱善良之人,怕是禁不起风浪摧折。”
第二天明棠醒来,发现谢临还躺在自己身边,他已经醒了,却没起来,望着虚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醒了?”
明棠昨日累了一天,眼皮还有些沉重,摇摇头,往他怀里钻了钻,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檀木香,又闭上了眼。
谢临在她耳边轻声说:“再睡小半个时辰就起来吧,景安今天早上到京城,一会儿要来给你请安,你吃了早饭,就到母亲那儿去。”
谢景安回来了?明棠一下睡意全无,眼睛睁得溜圆:“那你呢?你不陪我去?”
谢临看着她受惊的美眸,笑了笑:“我早上要去内阁议事,下午就回来。别紧张,你是他母亲,他要孝敬着你,你要实在觉得别扭,就少和他说几句,没关系的。”
“反正他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事要忙,不会天天碰面的。”
明棠勉强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