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启走了吗?
她心中一阵失落,但又马上有些释然。
或许……这样也好。
她站起身,拍了拍脸,做出若无其事的模样,手指轻点,打开了洞府的禁制。
禁制打开,打开了一道通往外界的门。
沈水碧走了出去,然后心跳突然停了一拍。
因为,没有声音的原因不是因为声音停了,而是她的洞府附近被设置了一道‘游鵾独运’。
这是一道常用的术法,语出‘游鵾独运,索居闲处,沉默寂寥’。
鹍是一种鸟类,喜欢独居,性情孤傲,这句话的意思是就是说,施术者可以离群独居,悠闲度日,不谈是非,何等清静!
其效果也很简单,那就是隔绝所有的声音,并且一定程度上屏蔽外界,以达到‘游鵾独运’的效果。
在没有声音的外边,并不是真的结束了。
而是李启在她的洞府周围布置了游鵾独运之术。
是的。
李启就在她洞府前七十丈。
看起来……很痛苦。
身上背负重重枷锁,甚至数口法宝刺入身躯,卡在骨头上。
身后几十个道士,各自施展术法,有镇岳印,有缚魂锁,有捆妖拂尘,种种束缚之法加身,除了头之外,身上基本没有露出来的皮肤。
他是顶着罗浮山无数的围攻,不伤一人,从下面硬闯四十里,一步一步爬上来的。
不过,此刻他却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因为沈水碧出来了。
他就知道,这傻兔子必然会被这招引诱出来。
李启不再奋力坚持,只是挥手把所有的聘书全部丢出,掷向沈水碧,接着放弃了抵抗。
甫一放松,就直接被那些道士拖下了山。
直接被锁链和拂尘拖出去整整二十里!
然后,轰隆一声砸在地上。
有一位七品道士飞来,神色愤愤,口中念念有词:“天为象,地为相。化楼台,召狱将,立牢眼,变铁床,千钧锁,万均杖,押祟入狱,急急如律令!”
却见一座金光高塔生出。
丹楹缥壁,紫柱虹梁。
彫虫肜绿,螭虹蜿蜒。
桷榱朱绿,藻棁玄黄。
镂以金碧,室宇壮丽。
一十二层,高达三十丈。
将李启牢牢压在下方!
这一击道门镇邪咒,想不成却用在了李启身上。
却又有另一个八品道士,连忙飞向沈水碧处,连忙问道:“月中真人!那贼子可有伤到你?!”
他看起来很着急,哪怕他自己身上也有伤。
因为大家都知道,沈水碧受伤极其严重,而且身上还肩负着整理卷宗的重任。
不过他的身上旧伤,并没有被李启伤到。
实际上,整个罗浮山,李启没有伤到一个人。
六品以上的所有人都去和那大鹏鸟对峙了,剩下的所有人都来阻截了那位公子。
但却被他顶着重重压制,支撑了一刻钟。
有一刻钟的时间前进了四十里。
难以想象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此刻现场所有道士们心惊肉跳的脸色就足以看出刚刚的情况。
沈水碧手里握着那红色的信,却没有去看,而是开口,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此子仗势欺人,欲要欺辱罗浮山,强娶……强娶真人,还说什么真人早已知道,简直荒谬!现在已被我们拿下,只是他……过于顽强,力敌数位七品,都差点被打死了,还是冲到了这里来,惊扰了真人。”
说着,他气愤的对沈水碧抱怨道:“真人,这巫神山贪图洞主宝物,不怀好意,现在还要如此折辱我们,我们为何还要待在这里!?”
沈水碧却根本没听后面那句,而是问道:“他怎样了?”
那道士莫名其妙,但还是回答道:“毕竟是巫神山公子,前辈们应该没下杀手——”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沈水碧突然加速,冲向那座镇邪塔。
毫无以往的优雅态,反而显得非常着急,让来通报的道士们都摸不着头脑。
但二十里地,沈水碧现在的状态也要赶一小会。
还没到她抵达,就看见一轮火光直接从另一边的灵峰处涌出,然后直接砸在了李启所在的那座镇邪塔中。
“你这!混账!”阳凝暴怒的声音响彻方圆六十里,直接轰碎了镇邪塔,然后一脚踩在李启的后背上。
众所周知。
日精阳凝,是非常暴烈的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