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世上还有在经历相当长时间的共同生活的双方都已经成熟之后才能体验到的珍贵感情,这种感情往往不仅在顺利的条件下吸取营养茁壮成长,而且还在很容易便能够使它变质和彻底毁灭的艰苦环境中经受考验。
李启看着那对夫妇睡觉,不禁就有些感叹起来。
于是,他站着看了一会,将对方作为风景的一部分记下来。
在他们苏醒之后,李启走到了他们面前,对他们说道:“我路过此处,看见贤伉俪在这里睡觉,和风景融为一体,情不自禁画了一幅画,想了想也不好自己留着,想送给你们。”
说完,李启拿出自己的画的画,里面的山水画的惟妙惟肖,夫妇两个也在其中。
夫妇二人立刻欣喜起来,感激的对李启说:“我们早就想请画师帮我们夫妇两个画像了,只是可惜囊中羞涩,一直没有钱,今天能遇到先生你,没想到帮我们圆了这个梦,请一定要来我家做客,好好款待你。”
李启没有拒绝,和对方一起来到了对方的家中。
他们立刻拿了鸡蛋,杀了鸡,打开了米缸和盐罐,准备做饭菜给李启吃。
李启吃完了饭菜,将画像留在这里,然后就离开了。
后来有一年,疫毒在安南泛滥,夫妇二人所处的黎、肃二州尤其严重,十个人中就要死三四个,巫师们都说这是因为有疫鬼出世了,他们不能应对。
当疫毒蔓延到夫妇家里的时候,夫妇二人发现画卷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生出了蔓,不一会儿,两个葫芦从蔓上生出,逐渐变大,像装两斗酒的大瓮那么大。
他们用刀把葫芦里面的东西刨出来,发现里面塞满了药,他们将药吃下,病马上就要了,又送给别人,葫芦里的药怎么也吃不完,国主听说了,就用黄金和官职买下了这个葫芦,他们的子嗣也得到了爵位,巫师们都将这个东西供奉在国主的宫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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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李启这边,一个多月后,他已经回到了巫神山,而公子们也各自散去了。
李启来到了巫咸的旁边,说道:“巫神,我来拿欲界。”
“这可不是能随随便便拿的东西。”巫咸说道:“为什么要拿欲界?”
“我在想办法对抗天魔,为此欲界是必须的。”李启答道。
巫咸轻笑了一声:“这个答案并不怎么巧妙,巫道并没有对抗魔道的打算,而且也没有这个必要。”
李启当然明白这点,甚至他也差不多能够料想到巫咸会这么回答。
一品们,除了李启猜不透的天魔,还有过于纯粹的昊天之外,其他的,目前见过的一品,现在在李启看来,都有一种共同的特性。
那就是,他们眼中根本无所谓利益,无所谓生命,也不存在任何的私人恩怨,甚至也懒得和其他人发生冲突。
他们只是做自己的事情,想要完成自己的目标,仅此而已。
只是,他们做自己的事情,完成自己目标的时候,很容易撞见其他一品,在没有人愿意让路的时候,就会战斗,陷入‘道争’。
但这种争斗,其本质上也不牵扯任何的私人仇恨,说不定这些互相制裁的一品关系还不错,只是依然要分出生死罢了。
同理,在没有任何道争的情况下,也很少会有一品选择去找别人麻烦,他们忙自己的事情都忙不完呢,哪有这么多时间去找事儿。
所以,巫咸对天魔既没有恨意,也没有敌意,在没有道争的情况下,他不可能被李启说动的,李启不可能动摇一品的决定。
“所以,不是巫道和魔道的对抗,而是我个人对天魔的对抗,欲界本身也是从我这里培育起来的,我想要拿回来,应该不是什么不合道理的事情。”李启说道。
巫咸摇了摇头:“你曾经利用三品培育过一个叫做启殿的组织,那么,启殿是这些三品建立的吗?”
这个问题问的很尖锐。
毫无疑问,启殿的建立,那些三品出了很大的力,甚至可以说他们呕心沥血也没有问题,启殿的行动,具体的运作,乃至于很多可能性的开创与封闭都是他们做的。
对其中一些人来说,启殿就是他们的心血。
但如果从李启的视角来看,这一切就显得并不是那么顺理成章了,因为……就好像一个孩子一样,他们担任的其实是‘保姆’的职责,但这个孩子出生的原因,生长的环境,其实都是李启一手营造的。
李启只不过是借用他们的手,创造出自己想要的未来而已。
巫咸说的就是,欲界也只不过是他借用李启的手而夺得的东西而已,想用这个理由要走欲界可不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