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几段文字,早已储存在羽毛笔内:
……
【你好,下任奥利维斯。】
【不管是谁成为了下任奥利维斯,请你记住:】
【请你开启“世界之书”的阅览模式,翻阅到第1241块剧忆镜片·“蝴蝶之死”,将它调换至目前的剧忆镜片后。】
【这样做,也许可解当前的危机。】
【当然,要调过来这么遥远的剧忆镜片,你作为书写者可能承受不住,甚至灵魂俱灭。所以,选择权交给你。】
【我不知道你会是谁……但愿你做出自己不后悔的抉择。】
……
“……这是父神留下的话?”伯里斯有些震惊:“第1241块剧忆镜片……是什么内容?”
他立刻打开“世界之书”看了眼,大体内容是主人公苏明安在门徒游戏第一关的世界棋盘,遇见了断头装死的吕神,随后又遇见了骑士千琴与众金毛,并没有太激烈的内容。
哦,不,不对。
伯里斯睁大双眼。
这一块剧忆镜片的开头……从始至终就有一段额外的、与主线完全无关、没头没尾的,甚至不知道是谁留下的内容。
……
【灭尽之火。】
【一根漂亮的火柴。】
【一瓶可口的饮料。】
【这是我留给你的。】
【——】
……
这段……这段是什么?
谁留下的?
第五席星火?第十一席?老板兔?叠影?至高之主?
伯里斯心中剧烈震动,一时间,他心中竟有一个格外荒谬的猜测——
——难道是诺尔·阿金妮留下的?
不,不……怎么可能。诺尔怎么会事先留下对付他自己的东西,这个家伙的眼里只有新世界,怎么会给自己找不痛快。
时间紧迫,伯里斯不再细想,他很快聚焦到了最关键的问题——自己要不要按照父神所说,将这枚剧忆镜片调到现在来?
作为书写者,自己要是这么做了,小身板绝对承受不住,甚至会灵魂俱灭……
“我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这种威胁到我生命的抉择,就该立即sayno,管它洪水滔天,世界的兴亡与我何干……”伯里斯想扔掉羽毛笔。
下一瞬间,来自“灯塔牧师”的职业被动席卷了上来——作为神职职业,伯里斯让自己一直处于“极度虔诚信仰苏明安”的催眠状态,只有保持最真挚的信仰,才能取得最丰沛的利益。这也是他一路走来的行为准则。
他可以虔诚,可以迷醉,可以极度狂热地敬爱苏明安……但绝对不能当成是真的。
仅仅是催眠与欺骗自我。
每次副本结束后,伯里斯都会通过大量的照镜子练习,脱离病态的狂热,恢复成原本的自己。并美美地整理每次副本的收获——没错,跟随一位“神明”,他每次都能获得极多的信仰,快速提升战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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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惠互利罢了……伯里斯如此对自己说。
渐渐地,人们开始忘记这个病态的“狂信徒”原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苏明安狂信徒”这个名词似乎成为了“伯里斯”的唯一固化标签。人们甚至忽略了他的俊美、优雅与强大,只记得他在电视机里被苏凛狂扁的画面,以及他赞美灯塔的一次次狂热举动。
“……我应追随父神的脚步,践行父神留下的指令……”伯里斯抚着自己的心口,闭目呢喃。
而下一瞬,他痛苦地睁开眼睛,扇了自己一巴掌:“清醒一点!你是在催眠,催眠……!”
他碧绿的瞳孔反复在清醒、朦胧、清醒、朦胧之间转换。
一个人若是沉睡过久,那么他将再也无法醒来。
“呵,呵呵……呵呵呵呵……”他发出恐怖的笑声,凝望着天空中逐渐融入诺尔体内的苏明安。
他的父神、他无比崇敬且耀眼强大的父神,即将消失于他眼前。父神从未真正瞥过他一眼,大多都是淡漠、轻微鄙夷、嫌弃的视线。
“……”
他将羽毛笔抵至唇边。
只要不动笔,自己就不会落得灵魂俱灭的下场,说到底,这世界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如果它真的很美好,为什么母亲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这个婊子,丢人现眼的烂货”?
没错,这只是催眠,只是催眠。
……
“【——因为那从挪威高山上吹来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