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华。”话音刚落，他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平稳的声音。

这声音……

鬼谷的身子顿了下才缓缓回头去看发出声音来的人。

是楚长歌，这么长时间了他又再次见到了楚长歌。

对方一点都没变，鬼谷动了动自己左手仅剩的两根手指，倒是自己变得厉害。

楚长歌跟寒山二人的气质差不多，恍惚间，鬼谷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早就死去的寒山站在面前，他左眼原本就模糊的视线更加模糊了。

鬼谷在这睹物思人，旁边的郝老实可就不一样了。

郝老实至今还记得楚长歌在灵车驾驶证考试副本中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再见到楚长歌后立刻跟老鼠见了猫一样一下跳起来藏到沙发后面，只露出上半张脸紧张的看着他。

“你咋了？”胖子奇怪的看着藏到沙发后面的郝老实，“咋的你们之间也有仇恨啊？”

郝老实磕磕巴巴的开口：“没有那种仇恨，是副本里的正常摩擦。”

旁边的占卜师觉得这句话好像有点耳熟。

鬼谷看了楚长歌好一会儿才将视线从他脸上挪开，寒暄了一句“好久不见”

接着他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又皱了皱眉头：“这里是哪？”

他好像没听清楚刚才楚长歌说的地名。

“联华。”楚长歌又说了一遍。

听着这个名字，鬼谷想起一个人来。

“联华市城东派出所封队长”是他的全名，他也是鬼谷曾经的队友，跟鬼谷他们一起经历过不少副本，最后死在了厉鬼博览会之中。

鬼谷还记得在厉鬼博览会副本中当寒山提出单个送死法后，封队长是头一个站出来要当第一位的人。

第一个种鬼也就意味着会第一个死亡，危险极大。

所以第一个种鬼的人绝不能是团队中最聪明的，团队中最聪明的人价值极高排在后面说不定还能帮助前面种鬼的人解决问题，聪明人排在前面死亡是极大的损失。

第一个人也不能太笨，不能像当初的他一样，在那种情况下派个最笨的人第一个上场跟派他去送死没什么区别。

所以最中庸的封队长站了出来。

他的头脑比不上寒山，却也灵活。鬼谷记得在副本中有好多次自己差点就要被鬼抓到，都是封队长急中生智自己制造出声音来引开了鬼，他才得以活下来。

事后鬼谷总会去问封队长为什么宁愿暴露自己的位置也要帮他引开鬼，其实鬼追他和鬼去追封队长都是一样的，总会有一个人被追，没有必要一个人换一个人。

这时候封队长就会拍着他的头道：“你这小脑袋瓜子转的不快啊，跑起来也是咱们里面最慢的，要是被鬼撵肯定讨不了好去。我就不一样了，我脑子比你好使身板也比你强，鬼来追我不一定能得手，你看现在我不就没事？要是寒山撞见鬼我肯定也这样，他的头脑可是咱们这些人里最宝贵的，像我这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当然要多多保护上面照顾下面嘛，有什么事当然是我这种有点能力能经住事儿的、死了又不心疼的最平庸的人先顶上。”

他做到了。

在厉鬼博览会副本中他第一个站了出来，把那些让人心疼的、有能力的、经不住事儿的人护在了身后。

鬼谷想告诉他在自己心中他不是最平庸的，至少在现在他是最高大的。

想告诉他他的死会让很多人心痛。

可那时候他已经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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