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的地成了地主的地,那就不用交税,但朝廷收税,往往是直接囊括一整片的地方,统一收税!”

“就好比广阳郡要收上百万石的粮食,有五万多有地的百姓要交税,但这一年是个灾年,三千人活不下去了,找了地主,他们的土地被兼并了过去。”

“那来年,这三千多人的地就成了地主的,按照朝廷的政策,不必在交税,但朝廷打仗要钱,修缮各种大型水利工程要钱,天下官员要钱,今年广阳郡交了一百万石粮食,明年能低于这个数字?”

“朝廷还能根据这少了三千人的地,灵活调整税收?”

“上面要业绩,要向陛下交代,那就需要剩下四万五的百姓交税。”

“这样一来,纵然是一些家底比较殷实的百姓,他们不必找地主借粮,但也会随着时间察觉到,他们要交的粮食越来越多了。”

“这是大势,无人可阻,一家百姓能咬咬牙,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但五万多的百姓,总有随着时间扛不住的!”

“当他们的土地被逐渐兼并后,又会将这份压力,加到剩下家底不错的百姓身上。”

“这就是蝴蝶效应,一家扛不住,就会影响到十家,十家就会影响到上百家,然后是上千家,上万家,形成巨大的……踩踏!”

高阳的手重重一握,眼里有无尽的厉芒闪过。

他的声音冰冷而漠然,仿佛从九幽深处响起。

“届时,踩踏之下,无人能够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