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楚太傅回到自己常住的卧房,换下自己身上那沾满了泥点的粗布麻衣,摸了摸手中的木簪子,低声道:“老婆子,等久了吧,别着急,等我处理完咱家的那些仇人,老头子就来找你。”
说完,楚太傅将那木簪放进自己的怀中收好,转身想要拿起架子上那柄早已被擦得锃亮的长剑。
楚太傅看着自己苍老的像是枯树枝一样的手放在那仍然挺直如旧的玉白剑柄上,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愣住片刻,叹息一声,“原来,我已经这么老了啊。”
手上微微使力,那剑纹丝不动,苦笑一声,“看吧,连力气也不够用了。”
楚太傅一个人站在架子前面,喃喃自语,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说话。
过了许久,楚太傅目光陡然变得坚定,再次握上那柄剑,多用了些力气,将放置了许久的剑从架子上拿了下来,“老朋友,走吧,咱们也该去见见那个狗东西了。”
楚太傅离开太傅府,直奔新州城内最繁华的街道,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楚太傅手提一柄长剑,森寒的目光紧紧地落在那烫金色的牌匾之上。
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了能够无所顾忌,提剑站在这里的这一刻。
“哎,老先生,你站在这儿干什么呢?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可是将军府,赶紧走,赶紧走。”
“哎,你听不见吗?赶紧走,赶紧走,待会儿将军府里的人出来,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
任凭路人如何说,楚太傅充耳不闻,定定地站在将军府的门口,一动不动,看着那烫金色的牌匾,良久,楚太傅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冷笑一声,“将军府?就凭你也配。”
话落,楚太傅一剑挥出,那烫金色的硕大牌匾从中间裂开,轰然落地,溅起满地飞尘,刚刚还在劝说楚太傅的那个路人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颤抖的指着落在地上的两块木头,看向没事儿人一样的楚太傅,“你,你完了,你完了。”
楚太傅笑了笑,对那路人的话置若罔闻,“我完了吗?小子,你错了,今天是这个将军府完了。”
“你这个老先生,看着你不像是没读过书的样子啊,你在这儿说什么疯话呢,这可是将军府,将军府怎么会完?”
“你且看着,老夫是怎么让这将军府轰然坍塌的。”话还没说完,楚太傅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将军府的门口。
看着楚太傅消失的身影,那路人站在门口,脸上的震惊紫色逐渐消失,眸色渐深,站在原地,没有离开,叹了口气,坐在那裂开的牌匾上,低声道:“哎,老先生一把年纪了,怎么还是这般执拗啊!罢了,罢了,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