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府。

云惊鸿走进屋内，一眼就看到坐在正对着门口的软塌上的前朝国师。

只见那前朝国师鹤发童颜，双目微闭，一头白发散落在软榻之上，也不知是这人不会打理还是不想打理，在云惊鸿踏进屋内之后，原本微闭的双目微微颤动，声音飘渺，“你终于来了啊！”

云惊鸿纳闷儿，怎么这前朝国师好像真的认识自己一样？

可是在她的记忆里，她可从来都没有来过楚国啊，更没有见过什么前朝国师。

“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楚国。”仿佛知道云惊鸿在想什么，坐在软榻上的国师开口答道。

云惊鸿开口道：“可是我的记忆里也没有你。”毕竟如果自己曾经见过这样的人物，是不可能忘记的。

这一次，国师没有再回答云惊鸿的问题了。

空旷的室内只剩下无尽的沉默。

因为还记挂着谷清音的事情，云惊鸿想要开口问一问，但还不等云惊鸿开口，国师原本平整的眉宇微微皱起，一声悠长的叹息之后，紧接着便是让云惊鸿摸不着头脑的话。

“走了啊！”

云惊鸿不解道：“什么走了？你在说什么？”

从云惊鸿一进门开始就闭着的双眼终于睁开。

该怎么形容呢？如果说闭着眼的国师是一尊无情无欲的神明，那么此刻那双眼睛睁开就给这尊神添了悲悯，那样一双眼睛，不需言语，就让云惊鸿感觉到了其中掩藏着的因怜悯众生而透露出的悲伤。

“这里的主人，走了。”国师又说了一遍。

这一次，云惊鸿终于听明白了，声音中难掩颤抖，“你是说楚老太傅他？”

国师点了点头，看出了云惊鸿的悲伤，国师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些许安慰，“别难过，你还会再见到他的。”

云惊鸿不懂国师的意思，“人都死了，还怎么能够再见到呢？”

想起刚刚楚老太傅匆匆离开的声音，云惊鸿开口问道：“是刚刚老太傅去找的那人做的吗？”

国师没有回答云惊鸿，一双看透人心的眸子直直地看向云惊鸿。

被那样的眼睛看着，云惊鸿顿觉自己心中所有的想法都无所遁形。

“怎么？想要去帮老太傅报仇？”

云惊鸿没开口。

国师继续道：“可是，你们不过一面之缘，何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