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钱氏不禁震惊,夫君前几日回来后有多得意这墨宝,她是看在眼里,怎么这么一会儿工夫,就将这幅字给烧掉了?
“夫君,为何要烧了它?”
“不烧,难道惹祸么?”梁余荫其实本心还是喜爱文雅,这书画诗三绝,烧了也深感痛心,却也只能眼看着这幅画卷一点点被火焰吞噬。
梁余荫叹着:“代王怕是凶多吉少了,我再喜欢,也不能留着这个,给你们,给家里惹祸。”
“唉……”
才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响,将夫妻二人都给惊了一下。
怎么回事?!
“你们是谁……啊!”有仆人听闻声音出去,才说出几个字,就惊呼一声,没了声音。
梁余荫快步推开门看去,手里拿着的这幅卷轴只是一卷纸,还没被裱起来,烧得很快,眼下就已剩下一部分没烧干净,被这一声响给惊到,梁余荫一个没拿稳,手里快烧完的东西就直接掉在了地上。
就见这座宅子的大门已被人从外面直接轰开,一片寂静中,甲兵按刀步入了宅地,分列两侧。
难怪刚才仆人一声后就没了声音,这阵势,谁还敢出声?
院落里的几个仆人,都已跪在地上,脸上都带着惊慌。
哪怕是梁余荫是个从五品,在地方上还能算是个人物,可在京城里,就是官员中的中下层!
不过翰林清贵,侍读学士更是有储相之称,能熬出头,前途远大,所以平常多半会给一些脸面。
可真正掌握大权者,还不放在眼中。
马顺德就是这样一个看不上的人,才让甲兵直接轰门而入,而不是敲门。
转眼间,马顺德就已在太监簇拥中大步进来,看到马顺德的第一眼,梁余荫就已认出了此人,心中更是惊惶!
这可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之前差点就成了总管,在皇宫里就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皇帝身前的大太监,何止七品官?
想到刚刚还没烧干净的墨宝,他更心里发慌,就在这时,马顺德看一眼,噗通一声,梁余荫腿一软,后退几步,直接跪下了。
梁钱氏更是被唬得大气不敢出一声。
梁余荫的腿的确是软了,其实也没到一下子就跪下的程度,无非借着这一腿软,借着衣摆垂下,将还没彻底烧干净的那片纸压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