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同样不点灯,径自回了房,粗重透了一口气,在椅上半躺下去。
“夏兄?”良久,门外传来低低的声气,二人就默不作声的进入,叹息一声没有言语。
这时天上下雨,黄豆大的雨点打得院中青砖噼啪响。
天上一个明闪,轰一声,电光透过打开的窗户,照在室内,从窗户可以看到,庭院里映照一片白色,仿佛堆雪。
三人看见四周无人,这才压低了声音,坐在桌边细声讨论。
“王傅向来忠言直谏,可惜了,今日谁也救不了他。”有一人叹息着。
“不仅仅他,今天庭院,死了二十三人!”
“我大郑至今已二代,国泰民安,波折不起,陛下英明神武,大家都是清楚……我料齐王必败无疑。”
“不如尽早出首,免得惹事。”还有人迟疑,开口。
“可齐王毕竟是陛下爱子,陛下年事已高,未必就一罚到底,那样的话,我们出首,怕是齐王饶不了我们。”
这也是真切的顾忌,几人顿时又沉默了下来。
齐王的性情与手段,他们是再清楚不过了。
那些年为争夺大位,明里暗里,风风雨雨,不知斗了多少次。
都是亲身经历过,在座的人,谁还敢有半点侥幸?
如果有,也不敢邀到这里。
“我们已经在漩涡里,再想置身事外,难道能如愿吗?”
“而今唯有两条路,要么从逆,要么出首。”
“出首,或许会死于齐王的刺客,但不出首……也许死三族。”
这话说出口,室内诸人有的沉默,有的轻轻颔首。
“当初投靠齐王,本是求个进身之阶,不想,竟然卷入大逆。”
“这还有什么功劳可言?”有人面色沉痛。
“你能有我惨?我幺妹上个月刚刚入府,可她顶替的,是被杖毙的一个侍女。”
一人微微摇头,叹息着,继续说着自己知道的。
“本来府上死个侍女,不过是寻常事,可那侍女很受宠爱,眼看着就要获个名分。”
“这样的女人,连府令见了,尚要道一声晴姑娘……却只因多看了一眼,就被下令杖毙。”
这人说话很慢,说的例子,大家也都听过。
“府上偏又多出几百精锐,把我们这些旧人都驱赶在外院。”
“这些人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行为举动非常怪异,平常从无摘下面具,更不与人交谈,大异于常人。”
“晴姑娘本住在内院,贴身侍奉齐王,怕不是她已经察觉到,才会被灭口。”
“依我看,这些,恐怕压根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