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顶天顿了顿,轻声说道:“原本我是打算此生不再成亲,身边有着美人相伴就是。可仔细一想,却是有些自私。你和师姐对我这么好,我不能让你们将来独自背负流言蜚语。”
“所以,此番大会过后,我打算迎娶嫂嫂过门,把你们一并都娶了。他们论他们的,咱们论咱们的,你们都是我娘子,谁来反对也没用!”
陈瑾儿轻轻咬着嘴唇,只觉心底一阵颤动,眼眸之中情不自禁就笼起了水雾。
其实,她早就感觉出来牛顶天的心思。可自从知晓身世,这家伙一面行为举止时常逾矩,一面张口闭口的嫂嫂称呼着,却把她搞得有点儿捉摸不透了。
眼看已经二十有八,到了花信之年,她心里的急却生生憋在心里,从未向外显露过。
见陈瑾儿泪水就要掉落,牛顶天温声道:“你们要是嫌这名分太虚,那就再等两年。等我兵强马壮,我就打到北边,咱自个儿做皇帝。到时候,我给你们每人都封个皇后。”
“皇帝哪有这么多皇后,”陈瑾儿心里一暖,忍不住破涕为笑。
伸手抹了抹眼角,她哽声道:“皇后不皇后的我不稀罕,叔叔只要平平安安就行。以后不管什么事,若是没有把握,千万不要冒险。”
“嫂嫂放心,我晓得,这想法就你知晓,其他人都未漏过口风。”牛顶天摩挲着丽人削肩安慰一声。
将那香软娇躯轻轻揽入怀里,正要准备享受片刻温存,却又突然轻轻放开,低声道:“有人来了。”
陈瑾儿慌忙整了整仪容。
来人却是妹妹傻姑,两人刚一转身,就见一袭白衣雀跃地掠入厢房。脚步轻盈无声,若非牛顶天感知异常敏锐,怕也难以发觉。
“哥哥,哥哥。”
那张白净无瑕、隐有一丝呆气的玉脸,在见到厢房之中的牛顶天后,顿时笑靥如花,来了个乳燕投怀。
“乖宝怎么想起来这儿了?怀夕姐姐还未起吗?”牛顶天宠溺地揉了揉傻姑的脑袋。
傻姑抬起头,眼神天真纯净,开心道:“雕儿,乖宝见到了雕儿,好大的雕儿。”
牛顶天见状叹了口气。
如果说服用灵泉水前,傻姑的眼中透着一层蒙昧,那服用过后,就好似突然洗去所有尘埃,透着一股莫名的空灵。
牛顶天有种感觉,若是未曾服用灵泉水,或许傻姑还有恢复成人心智的可能。
可如今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初生的仙葩,平日里除了练功,便是发呆,或是与老龟玩耍,连陈瑾儿与严怀夕也不像以前那般亲近了。
念及武功,牛顶天心中突然一动,问道:“哥哥教你的武功练的怎样了?乖宝运功给我瞧瞧。”
傻姑闻言,有些不舍的离开怀抱,抬起一只洁白如玉的纤纤素手,霎时间,那掌心便有一股寒气外涌而出,连厢房当中也陡然升起一阵凉意。
牛顶天眸光微凝,扭头看向那张纯真无暇的脸蛋儿,沉吟道:“乖宝可还记得哥哥交待你的话?”
傻姑开心的收回了手,使劲点点头,道:“哥哥教的武功谁也不能传,谁要骗乖宝武功,乖宝就挥掌打他!”
牛顶天揉揉傻姑的脑袋,说道:“没错,以后哥哥不在,谁要乖宝武功,乖宝就打谁,打不过就跑,用哥哥教你的步法跑得远远的,知道了吗?”
傻姑乖巧点了点头。
陈瑾儿这会儿上前,拿开牛顶天作乱的手,理了理傻姑头上秀发,拉过柔夷宠溺道:“姐姐给乖宝做了新衣裳,等哥哥试完就带乖宝去试。”
“谢谢姐姐。”
傻姑乖巧地应了一声,便坐在一旁榻上,呆呆地看着这边。
许是觉得两人来来回回换个不停,没完没了,没过一会儿,她就轻盈地跃出了厢房。
陈瑾儿叹道:“小妹倒不像以前那般黏我了,都是你乱给她喝东西。”
牛顶天狡辩:“嫂嫂不也喝的,你们现在都跟仙女似的,有什么不好?再说妹妹长大了,生分一些也正常嘛。”
怎么不跟你生分?
陈瑾儿那弯弯柳眉轻轻蹙起,越想越不开心,赌气道:“自己换吧,我去给小妹试试衣裳。”
说罢,就闪身跃出厢房,朝傻姑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牛顶天:“……”
这有什么可争的?
不过,正当他自个儿对着镜台束着腰带时,一身劲装的牛倩儿行至厢房当中,抱拳道:“教主,夫人让婢子过来为您宽衣。”
牛顶天剑眉挑了挑,有心想要拒绝,不过这种宽厚礼服当真有些不易料理,便道:“有劳倩儿了。”
说着,在镜前展开双臂。
倩儿见状,解下腰间绣春刀,放于桌上,近到身前动起了手。
牛倩儿一身赤黑玄衣,肩部织有日月,背部织有山纹,袖部织有烈火,腰带织有华虫。
如今这套玄衣卫制式劲服穿在身上,配上那张严肃玉容,显得英姿飒爽而不失威严。
“倩儿今年多大了?”
见房中有些沉闷,牛顶天目光落在那白腻无暇的玉容之上,找起了话题。
至今他还记得当年这位姑娘在台下一脸认真聆听自己讲话的场面,三年时间没有怎么见面,明显比之当初成熟丰盈了许多。
倩儿清冷莹莹的目光闪烁了下,低声道:“婢子与教主同岁,今年十九。”
牛顶天闻言微微一怔,那张沉静的面容现出一抹思量之色,低声说道:“如今女眷倒也不需你们保护了,这样,回头你与夫人说上一声,以后就留在我身边跑腿吧。”
说完之间,身上衣裳已经整理完毕,牛顶天朝有些愣神的倩儿摆摆手,道:“就这么定了,我还有些事,你去寻夫人说一声即可。”
说完,便抬脚出了厢房。
其实,牛顶天突然如此决定倒非是有其它想法。
往后时间,他大多留在九宫山上,事宜传达之事毕竟不能亲事亲为,身边确实缺少一个细心干练的跑腿之人。
却说牛顶天身着赤黑冕服,出了厢房,穿过小道,刚刚迈出内院拱门,就见迎面两人一边争吵,一边朝这儿行来。
正是郭靖与杨康。
两家伙陡然瞧见这边的牛顶天,慌忙闭上了嘴巴,跑上前来行礼:
“牛师叔!”
“牛师叔!”
“从哪里开始吵吵的?”牛顶天目光扫过二人,沉着脸问道。
杨康缩了缩脑袋,没敢说话。郭靖不会撒谎,也不敢撒谎,他只觉他家牛师叔比往日威严了好多,便讷讷道:
“禀告牛师叔,从拖雷安答院子里出来就开始吵了。”
牛顶天那晶然熠熠的眸光微微闪烁了下,瞥了两人一眼,道:“随我来。”
郭靖、杨康闻言愣了愣,反应过来,连忙追上牛顶天脚步。
三人行至一间厅堂之中,除了院里两名侍卫,四下再无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