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锋脸上也不见尴尬,心道反正与这姓牛的也是知根知底的人了,又不是说给他听的。
于是继续说道:“另一方面,我与七兄相交多年,虽常有口舌上的争执,但大家都是心直口快的性情中人,真情自然尚在。对这等不幸之事,我自然也是扼腕叹息,哪还敢再有结交牛教主的心思?”
“不过好在今日早间听得人说,七兄的功力已经恢复,我这纠结的心也能放下了。”
“不知七兄现在伤势如何了?可是已经好透?若没好透的话,兄弟我从西域倒带来不少疗伤的灵药,七兄且拿去试试看。”
说完后,欧阳锋神色无异,做关心状看向洪七。
他倒不是真要这老乞丐信了他的话,只想在人群面前揭开伤疤挑起刺,勾起这老叫花对牛顶天的怨念。
能够纵横西域几十年,他“西毒”欧阳锋靠的可不仅仅是武功和用毒。
闻言,洪七如何不知欧阳锋用意,如此当着众人面揭他痛处,本欲发作,但终究顾及着场合,旋即抬头嘿嘿笑道:
“老叫花可当不得老毒物称呼七兄,还是洪老叫花几个字听着习惯。至于灵药,您留着自己吃吧,老叫花还想多活几年。”
“阿弥陀佛。”
一灯突然插嘴念了声佛号。
沉吟片刻后,目光看向牛顶天与洪七,正色说道:
“贫僧对于当年那段恩怨也算知晓一些,其间细节便不多问了。”
“七兄虽然为人正直,行侠仗义,但说到底有些滑稽玩世,我与药兄都知他就有天大的事情,也只是让属下丐帮中人自行料理,很难不被蒙蔽。”
“我亦知牛居士并非真正毒辣之人,当年不过舞象之年,难免有些年轻气盛,又加之心系爱人,这才造成了冲突。”
“不过好在七兄洪福,如今武功不但尽数恢复,更是因祸得福又进一步。因此,贫僧厚颜在此做个中间人,想让二位握手言和。”
“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这番话说得异常恳切,说完后,一灯一脸期待地看着牛顶天与洪七。
他大抵明白欧阳锋用意,但即使没有对方挑刺,他也打算在近期择机说出此事。
且不说一个是他多年老友,一个如今跟他有了亲事,就仅凭两人现今的身份,若是心里一直卡着这根刺,往后两派的门下弟子,少不了要经常厮杀争斗。
如此局面,非他心中所愿。
听了一灯的话,黄老邪也不禁缓缓颔首,赞同道:
“段兄说得没错,冤家宜解不宜结,既然今日能坐在一桌饮酒,也不能浪费了这桌上好的仙人醉。不妨就一醉泯恩仇,且让过往恩怨随酒去吧。”
见这情况,欧阳锋心里不禁暗恨,但也不敢当面恶了两位“老友”,心思一转,顿时有了见缝插针之意,于是忙接过话头笑道:
“段兄药兄所言有理,今日是牛教主大喜之日,不能让些晦事冲撞了喜气。牛教主能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与舍侄一般见识,我自是感激不尽的。”
说到此处,他顿了一顿,眸中似有些犹豫,随后果断伸手入怀,掏出一个锦盒。
缓缓打开盒盖后,众人就见盒内锦缎上放着一颗鸽蛋大小的黄色圆球,颜色沉暗,似是丹药。
欧阳锋指着锦盒,对牛顶天笑道:“这颗‘通犀地龙丸’出自西域异兽之体,并且经我配以特殊药材制炼过,佩在身上,可以百毒不侵,普天下仅此一颗而已。”
“我本是想留它传给将来的侄媳,今天便也当作赔礼赠于牛教主吧,牛教主不妨也让舍侄出来敬上一杯酒,以作歉意。”
说着,欧阳锋将锦盒递到牛顶天面前。
如此,因他也怕牛顶天白收几箱财宝,回头翻脸不认人。
眼下只能乘着机会先把儿子弄到手,回头只要混在两位“好友”身边,多少也能牛顶天顾忌一些。
“果然还是留着欧阳克更划算些,若是利用得当,好处源源不断啊。”牛顶天见状,心里不由想道。
他能留着欧阳克,主要还是为了牵制欧阳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