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教主!既然韩女侠已是贵教之人,今日贵教作为东主,是否不便出手?”
牛顶天剑眉挑了挑。
看台之人也纷纷议论起来,可这刚有热闹可瞧,哪能就此放过?
于是有嫌热闹小者,便持刀站将起来,起哄道:
“听说当年丘道长以一对七,都不落下风,现今怎么全真教怕成这样?再说了,有仇凭何不报?”
“没错!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既然有仇,干东不东主的屁事?”
牛顶天眸光莹莹而闪,端起几案上的茶盅轻轻抿了一口,诧异看向马钰,不解道:“她何时成了我日月神教之人?”
“她不是……”
马钰还想再言,若是韩小莹参合进来,一旦师弟下了重手,这人定然翻脸不讲情面。
可话未说完,便被牛顶天皱眉打断,道:“且不说结义兄长之仇不可不报,她如今尚未正式入门,自然算不上神教之人,何来欺客之说?”
“师兄不必多言!”丘处机面无表情,缓缓起身,解下身后宝剑,握于手中。
他并未去看牛顶天,也未去看高台之上的柯镇恶三人,而是目光凌然望向丐帮区域,沉声说道:
“当年之所以动手,也是对方辱及先师在先。但造成最终恶果,却少不了丐帮长老恶语挑拨,推波助澜。”
“此非贫道一面之词,其间详细经过,柯大侠等人心里自然清楚。而且,那位小孩当日也是在场,若非韩女侠相救,恐怕堂堂梁山好汉之后,早就人首分离,亡于丐帮长老刀下!”
说罢,丘处机凝眸而望,抬起手臂,持剑缓缓指向对面一人,正是愣愣的郭靖。
这话一出,如那风儿乍起,吹皱一池春水,广场之上,顿时一片哗然。
都想北丐洪七公锄强扶弱,义薄云天,麾下长老竟向孩童下手。看那小孩年纪,三年前可才十岁左右。
一灯与黄药师对视一眼,他那浓白长眉不由蹙起,和善的面容之上也现出一抹忧色。
一灯确实有些担心,担心牛顶天与洪七公好不容易解开的恩怨,会因此再生波澜。
当然,有人忧愁有人喜。
今日四绝并坐一排,处于边缘之位的欧阳锋,嘴角难掩笑意,瞥了身旁洪七公一眼,他那双阴翳眸子熠熠而闪,不知在想些什么。
丘处机沉声接着道:“今日韩女侠出手并无不可,只要牛教主不插手,贫道自可一人对之。但此番恩怨了结过后,不管是生是死,丐帮也须得给我全真教和江南七怪一个交代才行!”
“放你娘的狗臭屁!”
鲁有脚再也忍耐不住,怒骂一声,敲了敲竹棒,与一众弟子义愤填膺站了起来,怒声道:“我丐帮长老已经惨死,你还要丐帮给你全真教甚么交代?”
不远处,洪七公见这场面,放下正送往嘴边的酒葫芦,不禁皱起了雪白眉头。
这会儿欧阳锋却凑到身旁,冷哼道:“怎么重阳兄仙逝过后,这群小牛鼻子越来越不识抬举了?七兄若嫌麻烦,一会老夫帮你打发料理了。”
洪七公轻哼一声,与他拉开距离,嘴上毫不领情:“重阳兄生前怎不听你有此言?丐帮之事不劳旁人插手,你老毒物若有闲心,不妨管束管束你那不成器的侄子。”
欧阳锋讨了个没趣,只好打哈哈:“七兄徒有虚名,如今全真教仅剩个老小孩,那是老夫手下败将,也能让你忌惮。”
洪七公没搭理他,见众人齐刷刷的望向这里,心知那姓丘的道士有心拉丐帮下水。
但事实就是事实,事关丐帮声誉,今天必须给个交代。
于是系上酒葫芦,拿起打狗棒,纵身一跃,在隐隐约约的龙吟声中,如鹰展翅掠向广场正中央。
那双穿着破布鞋的大脚着地瞬间,便有一股无形气浪,沿身激散而出。
见数不清的目光齐刷刷看着自己,洪七公手持打狗棒,抱拳行个四方礼,面色凛然道:“老叫花行事向来光明磊落,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是非黑白绝不抵赖!”
顿了一顿后,环顾四周,洪七公面色惭愧的说道:“老叫花二十年前从钱帮主手中袭得一十八代帮主之位,但生性贪吃爱玩,云游在外多年,更疏于管教帮中弟子,以致少数弟子近些年做出一些不法之事。在此,老叫花先给诸位赔个不是了!”
说着,躬身抱拳,行个四方礼。抬起身后,沉声说道:“此番老叫花归来,一共查处高层弟子五人,中层弟子一十六人,均是查明事由,废除武功,逐出丐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