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公子可能够着?”阿朱低声问道。
“能够着。”
“多谢阿朱姑娘。”
接入手中后,牛顶天翻上船,在摇晃不停的甲板上迅速穿好衣服与鞋袜。
又将湿漉漉的头发拧去一把水,折一小节竿稍,将其束好,便朝两人说道:“好了。”
阿朱、阿碧闻声,缓缓转过来身,清丽的脸上依旧泛着微红。
两人一绛一绿,纤腰皓腕,衣带飘扬,又衬着周围湖光之色,一眼瞧去,似有一股画中味道。
比起阿碧,阿朱显然镇定了许多,稍稍一缓,她眼珠灵动,打量着牛顶天,笑吟吟道:“牛公子怎知道我叫阿朱?”
牛顶天微微一笑:“阿朱姑娘又怎知道我是牛公子?”
只这废话般的一问一答,两人却对彼此性格有了大概印象。
阿朱收起笑容,上前向牛顶天福了一礼,道:“阿朱今日前来是特意向牛公子赔罪的。”
见牛顶天诧异,她将昨夜剑砍令牌之事毫不隐瞒说了一遍。
又歉意道:“阿朱不知令牌是从旁处得来,起了玩闹之心,不过好在完好无损,还请牛公子见谅。”
这时,阿碧一脸羞愧的从怀里掏出令牌,双手递来,低声道:
“我昨天夜里瞧好多遍,都未瞧出痕迹,牛公子若不信自己瞧瞧。”
两人靠得较近,身上各有一股幽香袭来,使人不觉想要亲近。
牛顶天没有去接。
令牌是他用玄铁熔了一块圣火令所铸,若真有能够砍出痕迹的利器,他倒有些心动了。
朝阿碧看了一眼,笑道:“收起来吧,砍出痕迹倒不打紧,就是让阿碧姑娘一宿没睡,罪过有些大了。”
阿碧听罢,脸颊微微泛红,见牛顶天没有收下之意,便默默地揣进了怀里。
阿朱抿嘴一笑,说道:“知道牛公子这边缺少东西,今天都一并带来了。我这还有几样东西给牛公子赔罪,牛公子一定喜欢。”
她见牛顶天气质不俗,想来是出身不凡,而待个婢女下人也能如此和气,心里不觉亲近了几分。
“就多谢阿朱姑娘了。”
牛顶天笑着谢了一声。
正准备拿起船橹摇船,阿碧见了急忙抢了过去,笑盈盈道:“这是咱们下人做的活儿,牛公子尽管坐好就是。”
牛顶天心中一动,拿过少女手中船橹,摇头道:“好些年没划船了,往后要在湖里住些日子,还是让我练练手吧。”
阿碧这才作罢。
只是见牛顶天起步打转儿,她与阿朱又不禁坐在船头掩嘴笑了起来。
牛顶天倒不觉丢人,不管前世今生,都觉这是少有的乐趣。
前世有香车美女,如今他这小破船也算载了一回美女。
起步生疏两下后,牛顶天找着了手感,荡着小船向藕塘行去。
待小船驶出藕塘,几人见着湖汀之旁一庵一亭,阿朱没有太大反应,阿碧却是瞪大了眼睛。
“这,这是牛公子半天做出的?”阿碧瞧了一眼湖汀中央几株光秃秃的柳树,扭头问道。
牛顶天点了点头,笑道:
“人都是贪心的,昨天有了落脚地方,今天就想住更大的,今天有了茶喝,明天又想喝酒。”
“没想到阿朱姑娘竟能送来好茶,就是不知哪天才能喝上送来的好酒。”
搬着船舱里的竹筐,他才发现里面不但放着点心,更有茶炉茶具,还有一罐茶叶,闻着味道,像极了后世的碧螺春。
而另有一筐,里面则是放了一些日常所需的杂物。
听了牛顶天的话,阿朱笑而不语,只是目光落在那座精简至极的凉亭上后,美眸当中泛起一抹异色。
“心似白云常自在,意如流水任东西。”
“日月庵……”
回想起那枚见所未见、竟能给剑刃震出豁口的令牌,她更觉牛顶天的身份不简单。
听阿碧说,昨天这人还伤得不能起身,今天却能生龙活虎地起房子……
三人上了岸后
阿碧主动摆放带来的物件。
见阿朱盯着凉亭上的对联出神,牛顶天走至身旁,问道:“阿朱姑娘想什么呢?”
“牛公子是读书人?”阿朱突然问道。
比起先前在船上,此刻两人距离更近,微微一转身,她看牛顶天的脸庞亦更清晰。
确实如阿碧所说那般,不算俊美,却极其俊秀,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