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时,邓百川眼眸一闪,突然接过话头,沉声道:
“但如此绝佳炼器之物,却被用来铸造一枚令牌,由此便知这枚令牌的真正份量。”
“对方既然能轻易送出令牌,想来身份绝不简单,给阿碧妹子的承诺未必是在说大话。”
说着,邓百川看了一眼堂下垂首而立的阿碧,脸上现出微微笑容,朝慕容复抱拳,道:
“如今有这份承诺在手,公子爷大业岂不平添一大助力?所以,阿碧妹子非但无过,反而有功!”
“阿朱、阿碧都是自己人,邓大哥何谈功过?”
听到这,慕容复脸上再也压抑不住笑容,笑着反驳一句。
他尽量使自己保持平静,看向堂下的阿碧,微微笑道:
“阿碧你武功微弱,令牌放在身上我着实不放心。”
“既然那位公子将来还会取回,此事关系慕容家声誉,令牌便先放我这保管吧。”
对于牛顶天的姓名,阿碧没想起来说,慕容复也没想起来问,若是稍稍提上一口,也不知会是何等心情。
听了慕容复决定,阿碧低着头,闷“嗯”应了一声。
此刻,她心里多少有些愧疚,对牛顶天的愧疚。
原本打算到时候直接还给对方,哪想还让人背负了承诺。
可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奴仆,在主人面前没有一点插嘴的份量。
见慕容复没再询问的意思,阿朱低声道:“公子还有要事相商,若没吩咐,我和阿碧先回了。”
慕容复微微颔首。
待两人离开,慕容复看向一旁沉默半天的包不同,眼眸微微闪烁,沉声道:
“还请包三哥详细说说昨日发生的情况,那人的武功招式到底如何?”
说罢,将檀木里的令牌掰出,塞进了怀里。
不知怎的,此刻再看包不同,他心里不由生出一丝不悦。
从飞鸽传书得知大致情况,他便从无锡城匆忙赶了回来。
但哪想手下办事如此鲁莽,丢了慕容家脸面不说,反还得罪了大人物。就这样,慕容复先入为主,给牛顶天贴上了大人物标签。
一旁,包不同听罢,老脸不禁微微泛红。
毕竟给人拿菜刀逼得毫无反手之力,算不得多光彩的事情。
他将昨日晌午前后经过详细叙述一番后,慕容复脸上不禁微微变色。
沉默半晌,慕容复沉声道:
“此事包三哥做得确实鲁莽,反让人小瞧了我慕容家的度量。”
说着,又沉吟道:“等会你们随我一同前去探探虚实,到时候还得委屈一番包三哥。”
四人听罢,邓百川、公冶乾、风波恶相视一眼,纷纷看向包不同。
包不同脸色涨红,压住用“非也”抬杠的冲动,咬牙道:
“公子爷放心!”
……
却说牛顶天目送慕容复下了船,在湖上行进十余里,大船来到一处茶花密布的小岛上。
昨天夜里大雨滂沱,伸手不见五指,曼陀山庄到底什么模样,他其实也未瞧清。
此刻,却不禁有些眼热如此幽雅静谧之处。
靠了岸,下了船,趁着仆人准备早餐之际,李青萝款款行至正欣赏山茶花的牛顶天身侧。
“公子出身大理段氏?”
李青萝语声轻柔,一改先前在船上时的泼辣模样。
见牛顶天笑而不语,只欣赏着山茶花,她杏眸微微闪烁,咬了咬银牙,靠近几分,柔声道:
“公子精通段氏一阳指,一定出身大理皇室,奴家可否向公子打听个人?”
牛顶天并未立即回答,而是端起一盆桃红色的山茶花,端详许久后,道:“夫人这盆‘恨天高’可否送我?”
恨天高?
李青萝不由一怔,随后眼眸锃亮,身子又贴近几分,语气之中颇显急切,问道:
“公子知道这花的名字?”
牛顶天点了点头,微微与其拉开些许距离,鼻尖的馥郁幽香亦淡了几分,说道:
“又名‘汉红菊瓣’,原产于大理,是云南山茶花中的珍品。”
“不过,这花最好少些日晒,放在阴凉处稳妥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