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礼部的官儿?”
城门郎看了一眼手中的过所文书,又抬头看了看站在面前的高以适,同时还不自觉地捻了捻自己胸铠腰侧露出的丝绦。
也不怪他惊讶。
因为一路狂奔三十余里,所以这位礼部承议郎此时的模样着实令人侧目。
那深青色的圆领官袍,已经湿得前胸贴后背;头上戴着的梁冠断了一梁;腰间蹀躞带上挂着的零碎都缠绕得七扭八歪;更好笑的是他的鞋履都跑丢了一只……
若非过所文书、注色经历、鱼袋等验明正身的东西确实无误,这城门郎都要怀疑此人是不是个抢了身官衣来洛京的灾民。
“在下礼部承义郎,姓高名以适,渤海高氏人士,请将军速速查勘文书,我确有急事需要去礼部衙门向侍郎大人复命。”
高以适交手作揖道。
虽然这番行礼的动作规范得让人挑不出毛病,但是结合他此时的不堪模样,就着实令人有些忍俊不禁了。
那城门郎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
作为守卫洛京城门的郎将,他们就是洛京的门面,受过专业训练,一般不会笑……除非实在忍不住。
不过,高以适对此似乎并不在意,还马上拿出了一个布囊,展开之后露出里面裹着的几吊钱,以及少量黄白之物。
这是他找那些挽郎路上凑的,因为本来去北邙山是为了参与围猎,所以那些官宦子弟其实没带多少银钱,七八个人值钱的东西凑了凑,大概也就值个十几贯的样子。
“这是吾等需要缴纳的城门税,还请将军收下。”说着,高以适就将布囊重新裹好,双手奉给了眼前的城门郎。
后者顿时眼前一亮。
按理来说,像高以适这样拿着礼部文书出外差回来,其实是不需要交城门税的。而且就算要交,他们那几个人,实际上也用不了缴纳十几贯钱的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