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疫,并不同于简单的军中痢疾,到时候,别说攻坚冲锋,连站着都会吃力。以东方敬的估算,这场大疫,虽然不是恶灾,但至少要延续一月之久。
若非是战事吃紧,无人想用这一策。
“那小军师,接下来该怎么做?”
“接下来,同样危险无比。但不管怎样,河州城隘,应当能守得到援军到来。陈将军,你即刻下令,让河州的守军,每日多食良草药汤,务必再撑一下。这守坚之势,不管如何,都不能怯了战意。”
“陈将军,我等死地无生,如今,便只剩舍身取义这一途了。”
“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我等死守河州,早已经将身家性命,挂在了刀尖上。不过一死尔,又有何惧!”陈宪大笑。
继而,他又转过头,问了就近的几个士卒。这几个士卒,同样是放声大笑。仿佛死去,便如吃饭喝茶一般,是最寻常不过的事情。
“吾东方敬,虽然是个跛人,但愿随各位英雄。”东方敬也露出笑容。
“哈哈,与小军师一起,同死又有何妨!”
城头上,似是大疫感染一般,无数的人,尽皆跟着豪气大笑。
……
晨曦再度来临,不知攻了几日的河州城,终于有了一丝的安宁。
并非是拓跋虎想退军,而是他突然发现,偌大的北狄大军里,居然生了大疫。
“怎么回事?”
“大汗,我等查过了,饮水并无问题。”
军粮,都是从草原上带来的,虽然不多,但绝对没有问题。
“马料呢?”
“也无问题!”
拓跋虎咬着牙,“都无问题,为何会生疫!”
眼看着,前方的河州城隘,只剩不到三四千人,即将要攻下。却在这时候,军中发生了大疫。
当然,他也想让士卒忍耐,先强行叩开河州。但连登梯的力气都无了,如何攻坚!
“神鹿子,你有何高见?”
在旁,一个面容有些扭曲的青年,沉默了会开口,“大汗,这两日我有观察。河州守军的滚檑,似是用的极多。”
“然后呢?”
“滚檑碾到城壑,碾出了许多尸酱。另外,城中的守军,这二日的时间,将沸水与金汁,分开倾倒——”
“你想说什么。”拓跋虎不满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