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徐牧继续点头,举起酒盏,“黄家主,你我共饮一杯。”
黄道充犹豫了下,终归捧起了酒盏,一饮而尽。
“蜀王的心底,莫非是怪罪于我了。”
“我先前就说,我并未怪罪。”
“不是援军的事情。”黄道充苦涩开口,“天下人都知,最近粮王到了沧州附近……而恪州里,这段时间发生的许多事情,隐约来看,与我头脱不了干系。譬如说那次,常威将军遇袭,譬如说,我恪州送去西蜀的粮船,突然在沧州江岸,少了一半。”
“如若无错,徐蜀王……怀疑我是粮王。”
徐牧放下酒盏。
“确有这个心思。这一次,我以为你不会来,但你偏偏敢来。”
“徐蜀王要想,若我黄道充真是粮王的话,为何频繁用这些拙劣之计?将祸水引到自己身上?”
“欲盖弥彰?但这样一来,却是实打实的,已经惹祸上身了。”黄道充叹气。
“蜀王你知道的,从一开始,我便只想保全恪州,保全黄氏家族。若我是粮王的话——”
黄道充狠着脸色,从怀中摸出一柄匕首,插入自己肚腹,瞬间有鲜血流出。
徐牧惊了惊,旁边的殷鹄也轻功掠来,将黄道充扶起。
“我讲过,我穷其一生,所为的,不过是保全家族,保全恪州。蜀王也知,这乱世里,要活下去是何等艰难。我恪州只有两万之军……南有沧州,东南有左师仁,而西南又有蜀王,在北面,便是伪帝袁松,而在西北面远一些,便又是内城……”
“咳咳……蜀王教我,如恪州这种千古战略之地,我要如何保全。”
“我自知,蜀王怀疑我,并非是空穴来风。但最近恪州发生的事情,实非我所愿。”
“黄家主,莫要激动。”徐牧皱了皱眉。
“那我便多问一句,黄家主可知粮王是谁?”
黄道充垂头,掏出手帕,捂了好几下咳血的嘴巴。
“并不知道名字。但我已经查出,他便埋伏在沧州附近。”
“可知藏军何处?”
黄道充摇头,“他似在做选择,并没有立即相助妖后。至于藏军的地方,只可能在山峦,或者沼泽地里。”
“蜀王要想,他将粮王的嫌疑,安到我的头上,便能继续匿身在黑暗中,伺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