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的意思,是让我再问问你,有无遗漏。”
这算得上是开门见山。贾周捧起茶盏,平静地喝了两口。
“之舟,汝父身死,恪州剧变,这都不是你的错。主公讲了,他答应了汝父,会照拂着你。但你要明白,主公是个怎样的人,他做事为人,不喜欢绕道道。”
黄之舟喘了口气。
“军师,我知道的不多,既然家父新丧,那么我便将这些事情,讲给军师听。”
“讲吧。”
“军师觉着,这天下三十州,诸多的世家门阀,是否以内城世家为大。”
贾周摇头,“应当不是,那只是明面上的。若他们真有大的本事,便不会投效渝州王了。”
“我只知……家父被迫,加入了一个组织。”
“粮王?”
黄之舟痛苦抱头,“我知道的不多。在加入之后,为了保全黄家,家父八面玲珑,四处寻找能与之匹敌的势力,当作一条退路。”
“又或许,蜀王在沧州查到了什么,粮王为了掩藏,便行了弃车保帅的法子。家父……便成了弃子。”
一边说着,黄之舟一边泣声,“军师当知,古往今来,能在乱世做推手的,都是些什么样的存在。”
“我明白。”贾周点头。
“之舟,回去休息吧,节哀顺变。”
等黄之舟离开,贾周静坐了许久,才稳稳抬手,写下了一封信笺。
沧州前线的方向,天下大盟的联军,尚在死战。而粮王的事情,又如蛰伏的毒蛇,不知什么时候,便忽然跳出来,将人啄死。
……
王宫外,走出去的黄之舟。迎着成都城入夜的冷风,面容变得越发沉默,再无任何悲伤。
仿佛在之前,许多人对他说“节哀顺变”,如同一场笑话般。
“父亲,何苦要走这一步!”
……
六月,又称荷月,只到了中旬,整个江南之地,比起往年来说,燥热了几分。再加上硝烟不息,百姓争相逃难,无形之中,更添了一层水深火热的绝望。
李度山下李度城,还未能攻下。
守关的大将靳豹,不断领了自家主子的命令,用尽了各种办法,死挡住攻城的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