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道充颤了颤脸庞,忍住了出征的打算。
“再等一等……务必留意,看蒋蒙大军的动向。若恪州不设防,自然是最好的。”
“主子放心,我立即再去查。”
等人走远,黄道充才孤独地坐在烛灯边,沉默地垂头,看向面前的地图。
他的家族,要做的远远不够。若有一日蜀王称帝,成为天下第一将门的话,黄氏一脉,必能福荫后世子孙。
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蜀王不愿意调动他,让他留守襄江,也就是说,只要北渝不南下,那他这一生,极可能再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
恪州啊恪州,那可是老夫,用尽了心血的割据之地啊。明明就近在咫尺了。
……
凉地,定州。
“江南的来信。”徐牧看罢,将手里的书信,递给了面前的东方敬。
“老黄在信里说,蒋蒙极可能带兵北上,要放弃恪州了。”
凿船的事情,徐牧还不得而知,但先前的种种迹象,这蒋蒙,分明是有了退意。
“羊倌调离,蒋蒙也调离。这常老四,是真不想打水仗了……但伯烈啊,我总觉得,这事情有些突兀。”
“主公,很突兀。”东方敬放下了信,“放弃恪州,乍看之下,很符合北渝的利益。毕竟打造不出一支精锐水师,继续留在在那里,只会白白耗费资源。”
东方敬顿了顿,“但凡事,需要看的更深远一些。若是北渝兵员稀缺,这无可厚非。但主公啊,现在的北渝,可是缺士卒了?”
“不缺……”
“既然不缺,北渝王又有世家们的底蕴,哪怕在江南多损耗几年,也不见得会摇动根本。至于蒋蒙,按着我的想法,他是一枚很重要的棋子。他放放在恪州的话,主公会渡江攻打吗?”
“亦不会,若水师上了岸,蒋蒙会从一只硕鼠,立即变成凶虎。”
“这就是了。”东方敬语气担心,“说不得,他是在诱黄家主,攻入恪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