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下头盔,杜巩赤着上身,在一众亲卫的保护下,上了鼓车,握了鼓棒,重重地打了下去。
从入崖关以来,跛人一直在设计,搅乱本军的士气,到最后,又瞒天过海地筑堙先登。
比智谋,他万万不如。
但比沙场胆气,他亦是北渝的忠勇。
不多时,通鼓擂动的声音,响彻了城门附近,许多退回来的北渝士卒,待抬头,看见杜巩亲自擂鼓,都忍不住心头激昂。
后城门的大火,也适时点了起来,只一会儿的功夫,在火油的加持下,伴随着粮草的香气,一下子火烟冲天。
“诸君,蜀人若过了崖关,长驱直入,便是我等的父老双亲,妻儿邻人受苦之时!”
“北渝儿郎者,何不敢保家卫国!”
“吼!”
杜巩的鼓舞之下,加上震耳的鼓声。一个个的士卒,不时回头凝望,那一位在黄昏中擂鼓的将军。
并未要多久,暴涨的士气,逐渐地凶悍起来。许多原本往后撤退的北渝士卒,也复而抬刀,重新朝着蜀人杀了过去。
“杀!”
一时间,你死我活的厮杀,重新响彻了整座崖关。
……
城外的楼台上,徐牧听到斥候的情报,脸庞上有了沉默之色。
不止是杜巩,换作陈忠晁义这些人,在这般的光景下,也定然会誓死一搏,保住大局战略。
“伯烈,我担心的是,北渝王会派出援军。”
“筑堙攻城,乃奇军之法。我猜着,我等这般的速度,北渝王是来不及分援的。而且——”
东方敬顿了顿,“我还有一个想法。”
“伯烈请说。”
“攻下崖关之后,以杜巩的性子,定然会殉关。不若如此,将杜巩战死的情报,让北渝逃卒迅速带出去。到时候,北渝王担心腹背受敌,肯定要派出另一员的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