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也用他的实际行动向我证明了,人与人之间,没有什么不可逾越的鸿沟,就看双方是否能放下彼此的成见。
亲人,更应该如此。
就这样,我们一路无言,来到了大伯的家中。
虽然大伯的安置房也有三室一厅,但并不宽敞,且堆满了杂物。
昏暗的灯光,感觉开了就跟没开一样,一切都模模糊糊的。
饭桌上,还有大伯吃剩的晚餐,我特意留意了一下,大伯晚饭吃的是小葱拌豆腐,外加一盘花生米,还有一瓶散装的土茅台。
没有荤菜,没有腥味。
阳台上挂着的衣服,和大伯身上穿着的一样,也都是缝缝补补的,没见一件新衣。
估计帮伯母治病,花了不少钱,拆迁费肯定是没有了的,不然大伯也不可能吃得这么简单穿得这么寒碜。
“双儿,来,给伯母上柱香烧些纸钱。”
就在这时,老妈突然叫了我一声。
只见她已经跪在伯母遗照灵位前的蒲垫上,在烧纸钱。
她的声音是沙哑的,应该是在哭。
看着伯母的遗照,心里确实很不是滋味……
虽然伯母生前跟我大伯是穿同一条裤子的,大伯跟我作对,她也跟我作对。
但我小时候,伯母还是照顾过我很多的:给我零食吃,帮我买衣服,逢年过节都会杀鸡宰鸭,然后给我家送一碗过来……
然后,伯母从患病到去世,我甚至都不知情……
想到这些,我鼻子酸了酸,却有亏欠。
于是我连忙上前,跟老妈一起,给伯母烧纸钱,上香,念叨……
……
大伯在给我们安排住宿的过程中,并没有说什么话,就只顾着自己抽他自制的卷烟,并且时而剧烈的咳嗽几声。
我好几次想开口问问他,手头是否还有钱用,有没有欠别人的债。
但我又怕说出来会触及到他的软肋和伤到他的自尊,所以就一直没有开口。
最后还是决定,等回京都之前,悄悄给他留一笔钱,让他养老。
至少让他能吃好点,穿暖点,不再抽那种自制的卷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