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到了别的宣教师,他们正带着人往县城走,要抗税,让县令免了今年的钱粮,而且还要开仓赈济。”
“抗税,那不就是造反?”“县令不可能答应的,他一答应,那不就坐实了他欺瞒朝廷吗?”
“老四,你这符还有吗?”
李老四看着他们:“我也问过宣教师,他们说县令不从,就去慈州府告诉行御史台,行御史台不听就去建康告诉皇帝。只要头上绑了白布条跟着他们抗税,那就有黄符拿。”
“那不真成造反的了?”
“唉,咱们赶紧去田庄报信吧,没准田主簿还能记咱们一功。”
李老四看着他们:“就是造反,可你们不造反还有活路吗?周围的人都在往县城赶,咱们不去,咱们从哪里拿黄符?田主簿他能送的出来吗?还田庄,我看田庄第一个完蛋。”
他四拍了拍屁股站起来说道:“你们可以在这里接着商量,我今晚就带着人过去。”
老人看着他无力地张开嘴巴。
“这不是抗税,这是造反。”
“就是造反,早他妈该反了。”
李老四看着老人:“五爷爷,现在这活法跟株连九族有什么区别?”
“四哥,我跟你干了,你什么时候走?”
一个男人咬着手指看着他。
“不用,咱们各走各的,我还怕你们把我绑了见官呢。”
李老四笑了笑:“你们可要想清楚了,周围的各村都在抗税,咱们村要是敢不抗,以后在这乡里乡亲面前怎么过日子。”
他说完抖了抖衣服上的尘土,向着门外走去。
门被推开,一阵寒冷的夜风窜了进来,吹得火苗差点熄灭。
老人叹息一声没有说话。
他知道今年的钱粮是交不上了。
本来大家一起凑凑还能凑出个数字,现在少了一家,是注定凑不出来的。
而且不知道有多少有血气的后生会跟着老四一起走。
“都走吧。”
老人借着火苗看着周围的人的脸。
“要回家的回家,要抗税就抗税,要告官就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