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跟我提起这个,我都忘了老苏他们家那条六合苍龙都已经定鼎枢机了。”皇帝想了想脸上一笑:“回头安排个封赏吧。”
“我也是这么觉得,慈州如今酿出这么大的事情,缇骑的提刑千户难辞其咎,不如就把苏彻再往上提一提,这样他办起事来也算是名正言顺。”
“这个人你要用,留到以后要用。我不能用。”
“父皇说得是,要为以后着想,那就给他改个武职?“
“也不必如此,给他个爵位,让尚书台去商量商量。”
皇帝如是说着:“你不会只有这件小事吧?”
“还有这个,儿子看了之后是诚惶诚恐,不敢擅专,请父皇御览之后再做决断。”
太子说着将手里的那封奏文交了上去。
皇帝将黄色的封面缓缓打开,双目在奏文之上飞快的浏览而过。
这封奏文正是白鹿洞炮制的那篇檄文。
皇帝几乎没有任何停顿,也不见脸上有任何表情,仿佛这上面并不是儒门的宣战书,而是什么写的平平淡淡的故事。
“你怎么看?”
皇帝将奏文放到另外一边,眼睛看着太子。
“慈州之事应该是儒门隐身其后,挑头的是白鹿洞,至于其他几家不知道牵扯多深,最麻烦的就是国子监,缇骑的线报说,这些文字恐怕明天就要贴的到处都是……”
“准备怎么做呢?”
“命御史台先封了国子监,抓人,然后派人在各地清查,派御史前往四大书院,国子监这边最好办,只要将岳麓山或者嵩阳拉过来,那就是以二对二,让他们儒门弟子自己咬……”
太子缓缓叙说着他的方略,这些应对,他早已经跟尚书台内的诸位商议过,儒门这么大的动作,十分罕见。
要知道如今虽然是南北对立,可北面到底还是被目为索虏,乃是夷狄。天下的读书人还是心向大梁,认为南朝是正朔所在。
如果这封檄文代表着天下书生转变了他们的忠诚对象,再掺杂上北朝与南朝的正统之争,那局面就更复杂了。
既然已经如此,那就不如先下手为强,以快打慢,把事情的影响控制到最小。
也正是跟朝堂上的诸公都商议过了,太子才会带着这封檄文来面见皇帝,当今大梁天子柄国已经超过四十年,权威所在实在是令众臣唯有仰望。
“不要动。”
皇帝吩咐道,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变化,冷静地就好像这些都是旁人的事情,而不是关系到大梁的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