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抬起了头,露出惨白交织着血腥眼泪的面庞,咧着嘴由衷一笑。
这笑,宛若魔鬼。
四方天地,万籁俱寂。
风暴在此也定格。
“我躯引阵,还得感谢诸君,对我的捶打。”
周怜笑着说,神情温柔,衬得血泪落于世人肉眼愈发惊悚。
其恐怖程度不止于让人心底发毛。
更让胆小者头皮发麻,顿入绝望囹圄。
周怜自有后手。
他的身躯、武道骨、五脏六腑,早就和阵法紧密相连。
对他的摧残,就是使阵法的强大。
直到此刻,众人方才知晓周怜因何而笑。
原先只当他病态,如今才知其图谋。
绝望、窒息的氛围悄然蔓延,笼罩在万万里的海神大地。
阴霾抚摸老人的眉梢,亲吻稚童的嘴角,将绝望送达千家万户,如同这终日不见皓月和骄阳的昏暗天地。
鸿蒙将军的脸色隐隐发白,骨头冒出寒气直冲颅腔。
他看着周怜的眼眸,缩了又缩,内心衍生恐惧,逐渐地覆盖愤怒仇恨和杀机。
在这人间,怎会有人,疯魔至此?
周怜有病。
已不是成为人了。
已是执念的化身。
女修剑内的祝君好,听到周怜的话声,冷笑。
“真是一个,好父亲呢。”
她和周怜的孩子,死了。
周怜不曾有半点的痛苦。
又有何资格,去思念其他的孩子?
“你,不配为人夫,为人父。”
“你的妻子,孩子,若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定会以你为耻的。”
顾青绿怒道。
“诸位死绝,他们就不会知道了。”
周怜笑望着顾青绿:“对吗,顾小姐?”
顾青绿咬紧了后槽牙。
周怜的疯魔执念和布局之完善,超出了诸多人的想象。
花开之日。
便是他的归期。
这一刻,他等了很久,盼望了很久。
他和楚月不一样,他在很早很早以前,就来到了这个时代。
他看世人其乐融融,独他孤独。
他能用心钻研从前喜欢的机械之道 ,但身旁没了那个白裙如雪的他,一堆没有生命灵气的破铜烂铁对他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