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所部的营地,在北清河下游,与金军营地隔开数里。嗯,相比金军而言,似乎有点松散。”那军使想了想,又道:“不不……”
他比划着手势:“不是松散,而是那种随时会拔营启程的行军驻扎模样。他们的侦骑,也比金军要活跃许多。”
“看来,李全很不甘心啊!”
徐瑨挥退了第一名军使,向郭宁躬身:“节帅,且容我略施小计,在这两家之间,添一把火。”
“哦,老徐你有何妙策?”
郭宁问了句,看到第二个军使还在旁候着。
他向徐瑨颔首示意稍候,随即迈步过去。
这军使隔开数步,便跪伏在地,双手捧上文书。
郭宁俯下身,看看他的面庞。这是熟人了,他刚上城楼,郭宁就认出来,他是李霆的一名近卫。
郭宁拿起文书,先不打开:“李二郎前后相继地派人,难道南线的局面又有变化?”
军使跪拜不起,闷声闷气地道:“节帅,先前到的,是军报。这一份,是李霆将军的请罪文书。我家将军说,请节帅放心,五日之内,必有捷报返回。”
“我要他请罪做什么!”
郭宁看也不看,将那文书原样掷还。
适才徐瑨说了这些,明摆着在为郭宁开解情绪,但眼看着李霆的使者又来,郭宁的情绪实在有点控制不住。
他深深吸了口气,放缓些语气:“红袄军中,自然有豪杰人物;他们困兽犹斗,自然会爆发数倍的凶猛。但我定海军练兵一载,是下苦功夫的!结果蒙古人打得,红袄军就打不得?还是李二郎最近轻飘飘的仗打多了,以为每次战斗,都该像小孩儿打闹一样,轻松愉快拿下吗?打硬仗的本事,都被他扔了吗?”
说了这么一通,郭宁的语气还算缓和,表情也没什么变化,但他的怒气却谁都可以听得出。
他翻过右手,攒住腰间的刀柄。
这一个动作,左右无不失色。
好在郭宁随即抬起左手,解下系住金刀的丝绦,将之交到军使的手里:“拿着!”
军使惶然抬头:“节帅,这是何意?”
“你将这把金刀交给李霆。就说,胜败兵家常事,我不要李二郎的请罪文书,只要莒州和密州!让他持我军刀,下狠心,打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