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里只有非黑即白,她只知道,谁让她爸爸流了血,她就该手刃谁……
她知道人心诡变,知道人会因为许多理由改变自己的立场。
但方振和骆云……怎么可以?他们是爸爸的挚友,是赛过她干爸干妈的存在。
她无法想象,如果他们真的跟爸爸的案子有关,她该如何报仇?
往日的一幕一幕浮现在眼前,以前的他们过得多么开心快乐……方翊和骆云的存在,几乎是她生命里快乐的源泉。
这些年,没有他们在身边的日子,她过得有多痛苦,仿佛都不像活着。
可爸爸的血滴在她心头,染红了她眼前的世界,与黑暗的夜空交织在一起,任她如何都撕不开。
这是一场没有尽头的噩梦,她还清晰地知道,她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倒是手里的酒,能让她又坠入另一个梦境,一个没有欺骗,背叛,分离和痛苦的梦。
酒劲彻底上来,意识逐渐逃离。
骆南一张酷似骆云的脸在她面前放大,梦境交替间,她竟把骆南看成了骆云。
她眼里,除了迷离,还落满柔情,布满伤痕的手情不自禁摸向他(骆云)的脸颊,心里一遍一遍唤着,“云姨,云姨……”
眼底的思念,似流淌的夜色一般浓郁。
握紧那只逐渐向他靠拢的手,骆南满心期待地问道:“小雨,你想干吗?”
是的,他唤了称呼,他觉得陆西雨也是喜欢他的,不然她不会情不自禁地想摸他的脸。
也正是这声低磁性的小雨,听在陆西雨耳里,就像爸爸的呼唤。
被扣住的手反用力一拉,陆西雨整个人快乐地钻进了他的怀里,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胸口不停摩擦着,嘴里还哼哼唧唧很不满足的样子。
看来,她是真的醉了,看来她是真的要撒泼打滚了……
骆南享受着这一刻,他从来不知道,原来那个面相清冷,唇枪舌剑的凌厉女生,也会撒娇和有这样黏人的劲。
心率手表时蓝时闪电,对于一个基因早熟的人来说,她这样,无异于点火。
“小雨,你醉了,我送你回学校好不好?”骆南嗅着她的发香,在她耳畔低声问道。
“不要。”双手环上他的腰肢,陆西雨用几乎让人窒息的力度捆住眼前人,发脾气地晃着身子,娇嗔道:“爸爸,我不要回学校,我要回家……”
似头顶浇了桶凉水,骆南整颗心顷刻间便凉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