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开水洗手,快速洗到没水汽了,湿润他的唇,没什么情绪的拍他的脸,喊他的名字。
一声又一声又一声,平静的拖延他活着的时间。
聿白的话没说完,南桑辨不出他到底想说的是什么,但她对聿白说的只是在气他而已。
江州死了,聿白死,只是可能。
她却是一定会死。
因为造成江州死亡的伤是她做下的。
她和江州就算是青梅竹马,是夫妻,江家父母肯定认识她。也经不起换位思考。
若出这事的是她和卢少男。
南桑感觉哪怕她留了遗言,让他们别动卢少男。
看她没那么重要的忠叔和杨浅也不可能让杀了她的卢少男活着。
在南桑心里,江家父母亦然。
还感觉有可能会牵连到杨浅和忠叔。
情绪平静下来的南桑想起自己的亲人和家。
……后悔了,不该在知道江州不对劲后,因为疲累,对他不闻不问。
江州活着。
她能活着。
杨浅、忠叔、盐城都会好好的。
江州死了。
一切就不可控了。
南桑低低的叹了口气,一边拍江州的脸,一边低声和他说话,没管他听不听得见,“你以后别让我受太多苦,我不是受不得苦,只是会……”
想家。
想家最好的办法是回家,再不济,通个电话。
可这些她都做不到。
无能为力、无助等情绪交织,太难捱了。
尤其是想起数年皆是这般。
南桑便疲倦到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
关于她和江州的,南桑是真的记起了点。
挺美好的。
她也确定自己从前是喜欢江州的。
对他也有心软。
当初为了保杨浅忠叔和盐城,应下和位高权重,无人能撼动,反抗不了,并且偏执死活不愿放弃屠城的江州回家,心里难受,但应下却是真心的。
因为这个办法,可以保下杨浅忠叔和盐城。
南桑没别的选择。
哪怕前路飘渺,板上钉钉,不知为何她要被关起来,独自一人后半辈子,她也已经认下了。
她真的做好了迎接独自一人未来的心里建设。
这些却被疲惫下引起的那些情绪,一击击碎。
差点就让她真的放任江州死去,让一切前功尽弃。
南桑在因为船速再提,晃动的船舱里护住江州不掉下床。
一直平静的声音大了点,“江州。”
她声音再大,“再坚持一会,很快,我们就要到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