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没半点征兆的翻脸不认人,冷眼冷言先找事的也是景深。
事后没第一时间哄,同样不搭理的还是景深。
这幅画面之所以扭曲。
是因为莫名被训了一顿的是南桑,乖乖照做,没和他吵架的也是南桑,虚弱的要自己照顾自己的还是南桑。
南桑没有破防。
主动找事的景深破防了,阴沉阴郁到极点,同时像受了极大的委屈。
南桑一整晚都平平静静。
只是因为她一句——你不需要和我道歉。
景深徘徊在了碎裂的边缘。
碎的前一刻,对他反应一无所觉的南桑看着玻璃面上二人的影子开口,“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南桑垂头扁嘴,“对不起。”
南桑还是没看他,但在看他的影子,声音很温柔很温柔,没半点被景深训了后的不开心,“但你现在别对我说没关系,等等,等两天,等你不会因为我感到难受了再和我说没关系,到那会我们再和好如初好不好?”
景深的大拇指缝在被扣出一颗巨大血珠的同时,南桑的对不起出现。
他动作停了,眼底阴恻不明的火光跟着按下了暂停。
只是看着南桑,看到现在,哑声问:“你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
“因为我明知道你很喜欢我,对我有欲望。而我身体不好,受不了,你不能碰我。知道的一清二楚,还总是克制不住的想和你亲近,挨着你蹭着你赖着你,导致你越来越难受,没忍住的情况下对我很凶很凶。”
南桑抬手,抿抿唇轻声道歉,“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也知道你凶我也好训我也罢,驱逐我也行,我心里不好受,你心里只会更难受。你别对我说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也只有我。屡教不改,明知故犯。”
“对不起啊。”道歉完的南桑说实话,“但你现在真的别和我说没关系,不然我还是控制不住。我不想再看见你因为我不舒服了。心里会内疚自责,感觉在伤害你,对不起你对我的好和喜欢,也配不上你对我的好和喜欢。我想保护你,像你保护我一样,不想伤你。”
南桑快二十七了。
二十七岁的人所吐出言语该带点深度,亦或者是隐晦点,再隐晦点。
她对陌生人不隐晦也没深度,因为没交流的兴趣,草草几句就结束了。
对亲近的人更做不到隐晦和有深度。
因为在她概念里,在乎和喜欢,要明亮又勇敢的表达出来。
就像是当初因为杨浅是她姐,想对她好,哪怕只是她单向的,杨浅没回应,还是不知疲倦的朝上扑。
南桑现在的生命中,杨浅和忠叔对她来说是最重要的存在。
但在她心里,他们却不认为她是最重要的。
南桑委屈,同样选择接受。
依旧把他们视作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
以后有天回家了,会和从前一般无二的爱他们,保护他们。
面前这个男人对南桑来说是不一样的。
在南桑心里,他们是双向。
不。
南桑甚至感觉,她对他的在乎不如他对她的。
她本就知恩感恩。
这人从前如何不提,现在和她两情相悦,对她未有伤害,只有好。
甚至喜欢远胜于她。
南桑自然要把对他的喜欢不假辞色没有遮拦的全都说出来。
两情相悦不是一厢情愿。
她不认为有什么需要隐瞒和遮遮掩掩的。
一在她心里,两情相悦就是要给予对方直白的爱。
二,不如他喜欢的多,就更该反复的说,没完没了的说。让他心里不会因为似乎有差异而感觉到委屈。
她认为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所以哪怕是现在,对他很抱歉,也字字都是抱歉,但字里行间同样满是爱语。
直白火辣不遮掩,不给人半点可以歪曲扭曲借此忽视或者是胡思乱想的机会。
景深眼底阴恻晦暗的火光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瞳孔黝黑的看背对他,但葱白手指抬起,开始描画他影子的南桑。
鬼使神差的很轻很轻的问,仿若气音般:“如果有一天,你从在乎我变成恨我,还是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剖离开各种情绪,理性的分析是非对错吗?”
俩人刚才的画面真的很扭曲。
平白无故挨骂的南桑很平静。
景深快碎了……也像是快疯了。
根本原因是景深算错了。
他知道南桑现在的性子和年少一模一样。
但思考问题,却依旧潜意识的套入从前的南桑。
高智商有测算出别人想法和行为的能力。
走一步算三步是正常,走一步算五步也是正常。
但你能算一个人,却算不了她周边出现的一切。
更何况人的思维是多变的。
她所说所做出的行为,在某瞬间可能会因为某种因素发生变化,不一定是出自本心,也代表不了什么。
但你却不知情,导致你因此对她的性格行事推算跟着出现了微小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