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像是离得太远,也好像是阳光太刺眼。
看不清楚这两个他从小便最亲近的家人。
江州定定看了许久。
看不清楚不看了。
“封门吧。”
保镖上前,关大门。
从他上前开始,江老爷子开口了。
江州以前听管家说过,江老爷子少年为家主,为了有威严能服众,专门练了嗓音,声压很重,恢弘嘹亮。
年轻的时候还好,从中年开始不行了。
声带有损。
不能大声说话,也大不了了。
江州记忆里江老爷子声音一直都不大。
苍老、沙哑、低沉等等。
威严不减,唯独没有大。
这会突然就大了。
没办法恢弘和嘹亮。
只能沙哑、粗粝……凄厉,像是喷洒了心头血的诅咒。
又重又沉。
“不要忘了!”江老颤巍巍的扶着拐杖朝前一步,“你答应我的承诺!!”
咔嚓一声,门关上了,密码设为封死。
从外面看,平平无奇,无事发生。
可里面的人,江州不许,永远也出不去。
江州定定的看着锁,一瞬后抬眸,细细的看了遍江家的房檐砖瓦。
看完上车。
助理上副驾驶,“刘老等人还在私厨候着,请问要过去吗?”
江州看向窗外没说话。
“还是说回北部?北部那十九名江家分支各位老总从昨天下午等到了现在,说不见到您不愿意走,要去吗?”
江州还是没说话。
助理无声叹了口气,报从昨天江州逆风翻盘后围上来等着见他,试探他意思的一群又一群人。
正儿八经约饭局,一个月都约不完。
但江州不去,这些邀约不会散。
因为忐忑和恐惧。
江州原地消失的几天,江堰已经成了公认的家主。
没人能想到盐城突然撤了指控。
江堰和江老爷子因为不甘心,鱼死网破都要抢。
半点不顾及江州所说给江家留点体面的声嘶力竭。
把这件事闹到京市上流圈无人不知。
那两天半。
一辆车又一辆车把北部总公司附近的街道围的水泄不通。
各派人员更是层出不穷。
两天半不把江州弄死不结束,由江老提议召开的会议,让上次因为术后昏迷没亲眼见到爷爷和兄长嘴脸的江州安安静静的见了个完整,不,更恶心。
后来。
逆风翻盘了。
因为杨浅久等不到结果,直接飞去了国际办。
当初怎么死活让江州死,这次就怎么死活让他回到原来。
钟老在僵持不下时,悬挂满身奖章踩着时间线带人冲进来。
砸了会议厅。
江堰被带走,江老爷子和江州谈话了十分钟。
出来后。
江州拼命给,被江老和江堰撕碎到没眼看的江家体面,被江州和江老爷子表面的握手言和,又捡回来了一点点。
这也是和江老爷子一起闹的人没跑路,忐忑等着江州给见面机会的原因。
江家和北部上下,如今人心惶惶,极待处理,否则会出大乱子。
“几点了?”
助理看了眼,回答一直看窗外的江州,“十二点五十。”
“回家。”江州闭眼哑声,“四点半来接我。”
保镖是刚配的,不清楚,低声问助理,“哪个家?”
“江总之前和……”助理报了地址,低声交代,“以后江总说回家就去那,他不住江家的时候一直住那。”
江州自己进电梯,回当初和南桑的婚房。
仰头按密码。
滴滴滴三声。
门开了。
江州想动轮椅进去的手微顿。
随着自动开了的门,皱眉看本该寂静到像是坟墓大平层里凭空出现的女人。
唐棠满眼惊喜,“你回来了。”
说着像对他腿伤手术等一无所知般,捂嘴懵懂且惊慌,“你……怎么了?怎么坐着轮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