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眩的看着南桑被推进ICU,直接用上最强浓度的抗炎机器。
晕眩的看着她三天了,炎症才从起起伏伏变成平稳。
晕眩的看着她只是三天,好不容易养出点血色的脸苍白一片,下巴比刚下山的时候还尖细。
他隐约知道自己错了。
以为南桑身体只是弱了点。
她一直吃药膳喝中药,不吃其余任何别的东西,是因为她不会做,加上她喜欢。
毕竟那些药膳和中药,是盐城杨浅和忠叔给她配的,她想家。
他不该拿自己的身体和南桑的比。
认为她不过忘了调次空调。
不可能感冒。
就是因为把景深交出来了,痛苦到在他这装不下去。
不该认为饿她一天不能怎么样,她身体好着呢,而且冰箱里又不是没有零食,她是故意的,在逼他给她求和。
江州在南桑脱离危险,被推着做了全面CT后,看着密密麻麻到处都是创伤的CT片。
懵到整个人都是傻的。
他做梦都没想到南桑的身体会这么差。
已经差到一个小小的支气管炎。
就能要了她命的地步。
江州后悔、内疚、后怕。
在她没醒的早上握着她的手说了成千上万次对不起。
可当人真的醒了。
‘对不起’三个字却说不出口了。
大多数人都有个通病。
看到什么,怕什么。
南桑差点因为个小毛病没了。
江州吓的全身打颤。
南桑轻而易举,没开刀,没怎么样的被救了回来。
虽然说是险象环生。
但却就是简单的活了下来。
因为生死起来的忧患被盖了下去。
腾空而起,节节攀升的,是对自己利益影响更大的忧患。
他暗暗发誓,以后会好好照顾南桑,再不让南桑生病。
同时拒绝道歉。
大手探出,依旧选择死死握住感情主导权。
继续昨晚的计划。
威逼也好,恐吓也罢。
让如今怕死了他再闹的南桑继续习惯依附他的喜怒哀乐而活。
待她习惯了,眼睛里,世界里,思想里装满了她对他好,只对他好,她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后。
他才能继续下一步计划。
重塑南桑的认知。
这是江州思来想去,唯一能让他衍生出安全感,和南桑好好相守下去的办法。
是他不再因为患得患失,像个神经病,他累,南桑也累的唯一办法。
他扯了凳子在醒来的南桑身边坐下。
知道自己错了,却一句不认错。
反而指责南桑的错。
说南桑该再好好照顾好点自己。
因为她是他的。
是他的所有物。
她不能生病。
生病就是在浪费他的时间和精力。
说他这四天虽然不忙,但是也没有闲到整日在医院里守着她的地步。
这几天,他因为南桑影响了太多该处理的公事。
说南桑不好好照顾好她自己,是对他的不负责任。
是错。
他问南桑,“听见了吗?”
南桑勾起笑,虚弱、温顺、且乖巧。
“听见了,对不起。”她抬手揪着江州的衣角晃了晃,哑声说:“我下次不会了。”
她很内疚的模样:“我会照顾好我自己,不让你担心,不让你浪费时间和精力照顾我。”
南桑说,“江州别生气。”
南桑不知道,她此时此刻像极了当年在景深面前装失忆的她。
她不知道。
一次没见过的江州更不知道。
弯腰似施恩般,“亲亲我吧。”
南桑亲了亲他的脸颊。
被江州扶了起来。
江州带来的是粥。
南桑想吃药膳。
她每个周一早上的药膳是很多温和豆子混杂着中药干花熬的粥。
她问过中医。
她的药膳早餐,周一的最温和,其余的也很好。
无病吃了可增强免疫力,促进中午和晚饭的营养吸收。
有病吃了更好。
但没说,就着江州的手喝。
在他喂两口,示意她吻吻他时,乖巧的应。
像是个没有脾气的小动物。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眼睛跟随着他的身影转动。
几乎一刻不停歇。
到底是虚弱。
下午,南桑眼皮打架睡着了。
再醒来,窗帘被紧密拉上。
昏暗的病房里,隐约传来孩子的哭声和一声声不间断的‘妈妈’。
像是从手机里传出来的。
又不像。
因为这孩子得哭的多用力,声音才会从手机里溢出来。
南桑转动脖颈,看向发出声音的洗手间方向。